進了學校。
剛好七點整,唐靈踏著鈴響走進教室。有幾道神似剛才她朋友望向她的眼神的目光投射過來。唐靈淡淡地略過,手摳著書包帶,走到座位旁邊,坐下。
教室外巡邏老師的身影從前門一晃而過,眾人遂紛紛端著課本,開始早讀。
黑板上寫著今早背誦的任務,唐靈拉開書包的拉鍊,手伸進去動作遲緩無力的找書。
刺銘撐著腦袋懶洋洋地看過來。她一雙眼睛下沉著微微的黛青色,主要唐靈面板太白,有一點黑眼圈或疲憊暗淡都會很明顯,看起來格外突兀惹眼。
“沒睡好?”他問。
唐靈把化學課本抽出來,放在桌子上,攤開,像烏龜一樣地慢速回答道:“不是,起得有點早,然後坐了好久公交車,好擠,不適應。”
刺銘看著她,他似乎不太習慣她這樣虛弱疲憊的反應,不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要怎麼辦,“你要不睡會兒?”
唐靈揉揉眼,而後用手使勁搓了幾下臉,“睡不了,不知道掉多少課了,黑板上寫的我都沒見過…”
刺銘沒再說話,靜了片刻,眼睛低垂落在自己空蕩蕩的課本上。
唐靈拍了幾下臉後,有了點精氣神,拿著筆找白朵問了需要背誦的地方,她給段落畫好線後,緊接著就用雙手捂著耳朵,專注於記公式和知識點。
周圍皆是郎朗讀書聲,刺銘懶散地倚靠在窗臺上,他的視線遊走到教室後面,吳旗還是一如往常地在跟身邊的老鐵講閒話,丁不周埋著頭玩手機,有人在悄咪咪地補作業。
老舊風扇一輪一輪地旋轉。書頁翻動,蟬鳴歇停。
刺銘的眸光定了兩秒,再一寸一寸地擺正回來,落在她秀挺的鼻樑,和專注堅定的看著課本的眼神上。
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又好像有什麼地方已經改變了,那些改變的部分正在不受控制地朝著遠離他的方向義無反顧地往前走,到很遠的地方。
而他是被落下的那一個。
——第一節 課是化學課,化學老師朱大嬸,出了名的嚴厲冷血,並且最愛體罰。但七中是正經學校,打人必定會被舉報,朱老師的法子聽來則更加“合法合理”
跑步,罰站,
或打掃衛生。
前兩個說來很好理解,作業不交,出去跑五圈,或站一節課。而打掃衛生卻不是簡簡單單地掃教室,而是掃辦公樓,或者實驗樓,那些地方,面積更大,垃圾也多,而且平常人來人往,有時候被人看見也很丟臉。
所以,如果要讓大家選擇不寫哪一門課的作業,答案一定都是化學。
唐靈前兩節課沒有聽,筆記本上空空如也。聽課也跟聽天書一樣,一個字灌不進去。
彷彿是吊著的最後一口氣都沒處使勁,她眼皮愈發沉重,支著腦袋,上下眼皮一黏,忍不住開始一磕一磕地釣魚。
朱大嬸複習完了上一節課的內容,打算講新課。她的習慣是先把知識點板書出來,再一一講題解釋。
於是,她眼神銳利地掃過每一位同學說道:“接下來這兩課的內容我打算一起講,現在我把這兩課會涉及到的所有知識點都按大綱圖,板書在黑板上,筆記本都準備好,一會下課我要檢查每個人是不是都抄了筆記,要是我看見有人沒抄,下節課別上了,先去跑五圈。”
她說完就開始了板書,一行一行的公式在漆黑的黑板上如同電腦打字般被呈現出來。
刺銘看著還在沉睡中的唐靈,面容倦怠得讓人有點心痛。
他手指捏著鼻樑思慮了一會,而後果斷地把她的筆記本拖到了自己桌前,極為難得地捏筆抄寫公式。
後排的兩人看著在打瞌睡的唐靈,和刺銘抬眼看下黑板,又落筆寫字的模樣,紛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