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差不多,就在隔壁愛高洋行任營業
經理,這真是誤會,是怎麼傳開來的?說來聽聽。」
同事被我弄得沒法子。
我仍然跟周君約會著。我說得出做得到,真的對他與以前一點分別都沒有。
我不知道他心中怎麼想,我則覺得事情跟以前是不一樣,以前我認為我們還可以有進一步的發展,現在?
若果我是個一無所有的女人,我的想法又不一樣,反正什麼都沒有,無牽無掛,不如孤注一擲,嫁入豪門,可以揚眉吐氣,即使敗則為寇,也沒有損失。
但我有我的社會地位:正當的家庭出身,持有大學文憑,一分高薪的職業,豪門並不是我夢寐以求的歸宿。
我有我自己的宗旨,理想,目標,我的性格已經成型,自己才是真正可貴的。
要在這個小城裡出風頭,也不一定要進入豪門才行,另有許多旁門左道與
康莊大道。
私底下,我已有疏遠周成輝的打算,。
我當然沒有自己說得那麼天真大方。
切忌吃不到羊肉一身騷。誰沒有坐過勞斯萊斯丹姆拉,光坐有什麼用,要連司機保養費車房一起送過來才好,看樣子周成輝並沒有資格供給這一切,所以不能為他犧牲太多。
成輝有喜罐送話給我。通常是白色的,香噴噴的花。
我很期望這些花束的來臨,時常想,如果真的不同他來往,多麼可惜這些花也會跟著失蹤。
沒想到過了一個月,成輝說:「我父母想見你。」
鑽進我腦袋的第一的念頭便是:這是面試。
但是我並不想考進這個大家庭擔任什麼職位。
我說:「我最近比較忙,也許公司會調我出差。」
他一怔。「咦,很平常的社交,為什麼推託?」
「我……不想見他們。」我終於說老實話。
「為什麼?」他問:「你已經見過他們一次。」
「但那次有五百個人。」
「不錯。所以這次想與你多談談。」
「不必了。我這個人乏善足陳。況且我們又不是深交。」我說得很明白,
「你同我推了他們。」
「紉玉。我不明白你。」他很困惑。
「我總有種感覺,『見伯母』是很嚴重的發展。」
「可以這麼說,所以你不得不去。」
「你在暗示什麼?」我問。
「我想公開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微笑,這一招可瞞不過我。將來有什麼變化,難道我還登門向他父母算帳不成?這也是收買女人信心的一種辦法。
可是我在社會上泡得實在太久了。見識廣得很,我仍然搖頭。
我說:「做朋友是做朋友,不必公開。」
「假如你們在街上碰見,都不認得,那有什麼好?」周君很不以為然。
「周老先生太太大概坐著轎車裡的時間居多,不會輕易碰到不相干的
人。」
他凝視我,我也微笑著看他。太可惜,我們第一次有了不同的意見。
「你為什麼那麼小心?」他看出來。
「我是個出名自愛的人。,你看,每個人都得為他的行為負責,做過什麼,便是墨跡,但在生命的白壁上,人人看得見。不介意世人說什麼,但是我自己覺得礙眼,就不大好。」
「我想我有點明白你說些什麼。」他問:「我是墨漬?」
「當然不是,你是我朋友。但見過你父母,又沒進一步的發展,落了把柄,就是墨漬子,何苦呢。」
「天呀,你太謹慎了,假如他們不是他們,你還會不會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