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根本忘不掉程暖,剛剛她說話的語氣,陸子揚無法忘掉。當年她也是這樣堅定的告訴自己,她要追他了。
她放馬過來了,不管陸子揚接不接招,她愛的肆無忌憚,張揚跋扈。
這些過往,陸子揚一直不去提及,他拼命的把當年壓在心底。不想,不念。他太驕傲,容不得一點失敗,婚姻的挫折讓他無法釋懷。
他不承認也沒辦法,同樣無法釋懷的還有程暖。
陸子揚手漸漸垂下,他站在走廊裡,襯衣袖子挽到了肘處。高大的身材,肩膀微微塌陷,沒了往日的驕傲矜貴。
程暖覺得這個夏季,漫長的可怕。
怎麼都過不完似的,地面永遠都是熱氣騰騰,火籠一般。程暖站在醫院門口,望著驕陽似火的天氣,重重嘆口氣,眯了眼睛。
程程的檢查結果出來,手術安排在大後天,如今是住進了隔離室,程暖守在醫院也見不到。她也不知道聽到這結果自己是什麼心情,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沉甸甸的壓在心臟上。
最近做什麼事情都是恍恍惚惚,不管怎麼安慰自己,孩子的病一天不好,她就得這麼提心吊膽的害怕著。
陸子揚前幾日就住進了醫院,他需要做一系列的檢查,抽取幹細胞。
剛剛才出結果,大概下午會做幹細胞提取。
程暖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站在走廊上猶豫片刻,還是去了陸子揚的病房。
房門沒關,虛掩著,程暖深呼吸直接推門進去了。入眼是陸子揚坐在病床上,他鼻樑上架著一副細邊眼鏡,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
目光專注的落在螢幕鍵盤上,認真嚴肅,似乎沒注意到程暖的到來。
程暖站在門口望著陸子揚,腳步頓住忽然就無法移動了。
專心工作的陸子揚斯文了許多,少了平常的凜冽,沉穩成熟。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程暖看他一會兒,手指漸漸攥緊。
安靜的病房只有他敲字的聲音,程暖望著他微微出神。
“站著做什麼?進來或者出去,二選一。”
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程暖一跳,她連忙拉回思緒。
陸子揚視線還落在電腦上,手指還在電腦鍵盤上飛速跳躍,聲音低沉,頭都每抬說道:“還用人請嗎?”
程暖抿了抿唇,她是來看看陸子揚現在如何了,聽說幹細胞抽取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儘管她現在和陸子揚陌生人一般,可到底是程程的捐髓者。
程暖邁步進去,想笑下掩飾尷尬,但一咧嘴,貌似笑的有些難看了。
陸子揚抬頭看過來,眉頭皺成一團,不悅道。
“既然那麼難笑,何必勉強自己。”
程暖這回什麼表情都沒有了,走過去,看他的眼鏡中反射出電腦上的字幕,說道:“還忙公事?”
她很努力的把陸子揚當做平常朋友對待,可幾次下來,她發現自己面對陸子揚根本無法用平常心對待。他總是忙,簡直就是工作狂,從程暖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專注的工作狂一直到現在。
微微蹙眉,視線上轉,卻發現陸子揚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她微一愣,想要看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他盯人的時候,黑眸深沉的彷彿能把人透析了。程暖剛要開口說話,陸子揚動了下嘴唇,聲音緩慢。
“和你有關係嗎?”
然後視線又回到了電腦上,滑動觸控板,繼續剛剛的工作。
程暖深吸一口氣,管他去死都和自己沒關係,可是現在程程還要他的幹細胞救命!
呼吸漸漸順了,她覺得自己剛剛的生氣實在可笑,就笑了聲:“確實不關我什麼事,那我走了。”
轉身要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