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為何如此殊難?”鍾雲仰天長嘆道。
原來這又是一個“求敗”的人,一劍也不禁暗暗感嘆,這世上“但求一敗”的人何其多?看來自己到底如井底之蛙,以為世間高手寥寥,殊不知天下英雄輩出,正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自己如不奮進,必將為時代所淘汰。
一劍知道少年看出自己有很重的內傷,所以不願對自己下手,但這是要回“寒冰”的唯一機會,他必須要抓住……
“你不試試如何知道?”一劍盯著這自負的少年人道。
“還用試嗎?足下現在的功力不及平時十之二、三,如何能與鍾某一斗?你若死在鍾某刀下,豈不讓天下小覷鍾某恃強凌弱?你若想尋短,這‘鬼崖’便是最好的所在,只消閉眼一跳即可……”這少年人說出來的話卻是極端的不客氣,大概這少年出道以來還從未挫過鋒芒,一股凌人盛氣想掩抑也掩抑不住,這可能也是所有少年高手的通病,少年人大凡都目空一切,把一切都不放在自己眼中,這極端的自信固然有好的一面,比如不畏任何艱險、敢於直面任何挑戰,但不好的一面便是過於輕敵,只看到自己之長,看不到自己之短,有時候很可能會吃一些意想不到之虧。不過,少年人到底閱歷淺顯,不能跟那些圓滑世故的所謂“老江湖”同日而語,相比之下,一劍還是很喜歡眼前的這少年人。因此少年人的話儘管很不客氣,但一劍還是沒有動氣。
“在下並不想尋短,在下也想尋求‘一敗’,同時,朋友所持之‘寒冰’,在下也是志在必得!”一劍說得不卑不亢,同時手已經伸向了劍柄,他明白今日這一戰無可避免,他硬著頭皮也得上……
鍾雲的臉上現出一絲慍怒,他的手也伸向了自己的刀,但他還是搖頭道:“你想找死,但鍾某不想成全你!”
“兄臺此話差矣,豈可如此羞辱吾兄!”陳灌西早已按奈不住,凌空直掠而至,身在空中,手中已然多出一物,正是“閻羅勾魂斬”……只是這“閻羅勾魂斬”其實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利器,看起來更象一把一尺來長的彎梳,雖然銀光錚亮,但也看不出它比刀劍就更銳利,而且那梳齒也很鈍,就算紮在人身上也最多一排淺印子,甚至連血都不會流出,但就是這麼一把梳子,竟會是江湖人聞之色變的“閻羅勾魂斬”?
但一劍和那少年人都不這麼認為……
因為那陳灌西的身法實在快得驚人,同他的狗如出一轍,也是橫空直貫,手腳並出,眨眼間已竄到了那鍾雲面前……
那鍾雲顯然又未料這“鬼兄”會來這一招,不得不急退丈許,人向後凌空倒翻的同時雙刀已經出鞘——對方亮出了兵器,他也不得不為之,儘管那只是一把梳子,但他絕不敢小覷它!
一劍冷眼旁觀,見這“鬼兄”所使的招法其實仍屬於短兵器“剌”或“匕首”的一種,講究近身攻擊,招招皆取人致命之處。貼身近戰,鍾雲的雙刀反而發揮不了作用,不得不一退再退……但這次面對的畢竟是人不是狗,而且幾乎是最強的對手,所以鍾雲也不得不打起百倍的精神小心應戰……
十招過後,那“鬼兄”的招法更急,忽聽他大喝一聲,梳子虛空一劃,一道月牙狀的銀白色電光竟從梳中迸出,直撞向鍾雲身軀,鍾雲急忙一個“仙鶴飛昇”,直掠向雲端,“劃劃劃!”那道電光擦著他的鞋底飛過,直射到不遠處的山崖上,“轟”地一聲,山石碎迸,四散激射,堅厚的崖壁竟被擊出一條丈許長、一尺寬、一尺深的裂縫!
好強的勁力!
鍾雲也長嘯一聲,凌空倒翻,雙刀一交,催出了兩道勁力,有如兩條相剪的蛟龍,蛟剪向陳灌西,陳灌西一見來勢兇猛,也不得不向後急速射退——只聽“轟轟”兩聲,他剛才所站立之處地面也被擊出了兩個深坑,那勁道比他剛才揮出的那一梳大出一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