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只是蘇劉義,甚至就連站在葉應武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趙雲舒也忍不住秀眉微蹙。
是啊,大明三面開戰,安撫西域和深入草原又都是長途作戰,本來糧草轉運就困難、路上消耗也會很多,而且現在南洋又是戰雲密佈,恐怕以後南洋的糧草北上調運的數量將會大幅度減少,如何再能支撐兩線作戰
葉應武微微一笑,伸手一指眼前的棋盤:“你們看這棋盤。”
雖然不知道葉應武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不過文天祥三人還是下意識的將目光匯聚在棋盤上。棋盤上的佈局還是那樣,紅棋雖然向前衝的勐,但是處於劣勢,黑棋步步為營防守,反而吃掉了紅棋不少棋子。
文天祥和蘇劉義對視一眼,兩人對於象棋都頗感興趣,此時也看出來這棋局,雖然黑棋的打法很保守,但是最後十有**會勝利。
葉應武伸手在棋盤上輕輕敲了一下:“紅棋一開始就是進攻方,甚至在開始的進攻之中佔據了優勢,但是因為其向前突進,只能依靠車、馬和炮,落後的小卒子沒有辦法趕上與前面的棋子並肩作戰,導致衝在前面的棋子被黑棋阻攔,而後面的小卒子又沒有辦法及時過來,所以雖然紅棋有幾次將軍的機會,都沒有辦法達成目的,最後反而自己因為損失太多而不得不退回來。”
“陛下的意思是”文天祥頓時皺眉。
葉應武沉聲說道:“大明想要進入草原,只能以騎兵突入,步卒在後面最多起到掩護側翼的作用,和這一盤棋是一個道理,所以想要將對方置之死地,反而容易將自己的軍隊陷入其中,更何況華夏三百年來算是第一次進入草原作戰,人生地不熟,或許習慣草原上的環境就需要幾天,更何談和敵人交鋒?”
“但是剛才陛下明明說”蘇劉義也忍不住開口。
伸手在黑棋那邊敲了敲,葉應武抬頭說道:“所以朕並不要求大明將士拿下對方的將,將和林城和八剌全部拿下,而只是要拿走我們需要的。”
整個御書房中頓時安靜下來,蘇劉義喃喃重複一遍:“我們需要的?”
葉應武點了點頭,衝著文天祥示意:“宋瑞,你來做黑棋,黑棋只能防禦,不要進攻,因為蒙古人現在的情況,進攻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朕想蒙古人還不至於傻到這個程度。”
文天祥沒有推辭,而葉應武的動作也很快,棋盤上紅棋和黑棋飛快變化,紅棋不再著急向前突進,而是開始收縮兵力,小卒子陸續向前推進,而位於黑棋防線後方的車和炮則透過不斷地變化位置,交替掩護著在黑棋的防線之中衝殺。
很快在場的三個人都輕吸一口涼氣,因為棋盤上很快出現令人震驚的變化,黑棋的防線被衝亂,車馬炮被迫集中到了一邊,而紅棋則順利的在棋盤另外一半集結,只要紅棋願意,可以輕鬆的將棋子全部退回去保衛自家地盤,就算是殺不了對方的將,卻有了很大的騰挪空間,並且在這個變化過程中,紅棋並沒有多少損失,而黑棋的小卒子則被絞殺乾淨,沒有了小卒子在前面抵擋,紅棋只要想進攻,隨時可以穿插過去。
趙雲舒默默地看著葉應武,自家夫君是故意要佈下這個局的麼?
而文天祥和蘇劉義隱約明白了什麼,都細細端詳著棋局。葉應武的意思實際上都擺在了棋盤上,大明想要的不是八剌的項上人頭,也不是蒙古的和林都城,而是錢財、工匠和百姓。只要明軍騎兵能夠來往穿插於蒙古各個部落之中,將蒙古的陣線攪亂,甚至將八剌也擾亂,那麼大明就有攻破和林然後帶著東西跑路的可乘之機。
這樣一來,明軍出兵就不再是九死一生的突擊,而變成一場奔襲和洗劫,而在史上,這並不是沒有先例,比如漢朝時候的冠軍侯霍去病就是這麼幹的。而文天祥和蘇劉義不知道的是,在另外一個時空中,這種打法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