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此前被姚族驅逐到河西來,有半年多時間都住在濺雲崖,但太微山林深壑險,七座主峰相距極遠,不乘靈禽,凡人在山裡摸爬大半年都未必能走出山裡,陳海對上七峰的情形也不甚熟悉。
好在有吳蒙,陳海、周鈞倒不至於摸不著門道。
棲雲嶺作為太微宗的總山門所在,分設七殿執掌諸多事務。
七殿可以說是道院的升級版;不僅內門、真傳弟子在太微宗的修行,都要受棲雲嶺七殿的約束,同時掌管太微山南北三十多座道院的玄門總樞,也設於棲雲嶺。
陳海、周鈞拿著昭陽亭侯府、黃龍淵道院的信函以及他們原先的弟子印符,先到祖師堂登入名冊,換取新的弟子印符。
每年得錄上七峰內門修行的弟子,多則七八十人,少則二三十人。而將所有在上七峰潛修以及到軍中歷練或外雲遊歷的內門弟子,加起來也就一千餘號人,真傳弟子就更少了。
祖師堂這邊早就知道陳海、周鈞的到來,主事查驗過印信及弟子符牌無誤,就將他們錄入名冊,隨後這名闢靈境後期的主事,就親自領著陳海、周鈞走到棲雲嶺後山的一座崖洞前。
“又有新的弟子進上七峰修行,還請葛長老賜他們弟子印符……”
“孫不悔,你越來越偷懶了,你將印符拿去交給他們祭煉便可,非要過來打擾我潛修。”一個憊懶無比的聲音從崖洞裡傳出,接著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老道從崖洞裡走出來,老道雪白鬚發亂蓬蓬一團,破破爛爛的道袍都不知道在他身上穿了多少年了,卻給人不染塵埃之感。
而看老道邊走路連打呵欠以及往後衣領裡伸手撓癢癢的神態,絕不像是靜心潛修被打擾了,應該是在洞中打瞌睡被吵醒了。
“這次比較特殊,只能麻煩祖師爺親自賜符。”主事孫不悔在憊懶的白髮老道面前畢恭畢敬的說道,他說特殊是陳海沒有開闢靈海秘宮,無法在祖師堂當場祭煉弟子印符。
與道兵弟子不同,內門弟子所得的弟子印符,本身就是一件黃級下品法寶,一經祭煉,只要進入太微山的範圍,就會與祖師堂的鎮殿之寶生出感應。
按照要求,這枚內門弟子的印符要是驗明正身後當場祭煉。
這事遇到陳海身上就難處理了。
“比較特殊?”老道渾濁的老眼瞥了陳海的身上來,打量了陳海兩眼,問道,“你是哪家的娃兒,怎麼都沒有開闢靈海秘宮?”老道也知道太微宗與大都護將軍的破規矩,也就隨口一問,壓根就不想知道是哪家的子弟走後門進上七峰的修行,隨後轉過身,就想問主事孫不悔其他事。
太微宗分設七殿執掌山門及道院事務,每殿都設首席或首座一人,以及諸多執事長老及主事、執事若干,陳海心裡尋思這老道的身份,不禁努力去辨別他的修為境界。
老道透漏的氣勢普通之極,但陳海想要認真審視他的修為時,卻覺眼前座一望無垠的汪洋大海,他根本就看不透這老道的修為有多深,絕對要比舅父陳烈高出一大截。
道丹境絕世強者!
陳海沒想到眼前這看似邋遢的老道,竟然是祖師堂的首座葛玄喬真人。
祖師堂諸長老裡,只有首座葛玄喬真人踏入道丹境,陳海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人,而外界傳言入山修行都滿二百年的葛玄喬真人,已經踏入道丹境巔峰境界,難怪他根本就看不透這老道的深淺。
“咦!”老道似生感應,這時候咦然一聲轉回頭來,渾濁的眼眸驀然睜開,朝陳海望過來,就彷彿有兩道閃電直接打入陳海的眼瞳深處,這一刻陳海就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這老道搜刮得一清二楚。
“明明都沒有開闢靈海秘宮,神魂非但不弱,竟然還磨礪出不弱的鋒芒來,四條靈脈,其他八條主氣脈都有暗傷,而百骸精氣卻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