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已經下了詔書,甚至還連下了十二道金牌來詔自己與父親回去,看來這戰是不可能打下去了。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不論這個命令是對是錯,你都要服從,僅此而已。甄謹突然有一些不甘心,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竟然父親都已經違抗朝廷出兵了,又何苦停下呢?
“是了,肉食者鄙,未能遠謀。”那將士突然笑了起來,看著甄家父子挑釁道“將軍高坐帳中,又哪裡知道戰士們的苦楚?若是打了勝仗,便是軍神的功勞。若是敗了,也就是少了一份功勳。可是外面那些戰士呢?誰記得他們?”
甄謹皺皺眉,啞聲道“既然你選擇了從軍,便應該知道在軍中,將抱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意。”
那將士愣了愣,似有一些後悔說出了剛剛的話,畢竟每一次戰鬥甄家父子都是在最前面的,也從來沒有依仗過自己的身份,苛待過將士。
可是。。。。。。。。那將士握了握拳,心裡盡然是比之前冒死守城還要痛苦些的。明明就要成功了,明明馬上就可以把那些匈奴人一個不留的從大夏的土地上趕出去了,可是現在卻要放棄。
那將士想著心裡越發的覺得痛苦起來,那些死去計程車兵雖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可是他們卻有的是自己的朋友,有的是和自己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兄弟,這哪裡是說放下就放的下的呢?
“李四,李家崗人,十八歲,屬於十九營。王二,王家莊人,二十四歲,屬於十一營,週三。。。。。。。”甄謹突然一字一頓說道,雖然說的極慢,卻也極清晰。
那將士先是一愣,然後便反應了過來,甄謹現在說的,是那些死去的將士的資訊。
騙人的吧,怎麼可能都記住?那可是這麼多人啊,而且這麼微不足道的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知道?他可是將軍啊,是軍神。可是。。。。。可是他剛剛說的,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啊,甚至更加詳細。
“李密,三十二歲,李家崗人,父親,兄弟皆死於匈奴人之手。”甄謹看著那將士,似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似得,說道。
李密愣了愣,然後失聲叫道“將軍如何知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與那些死去的兄弟有感情,我又如何沒有?”甄謹嘆息了一聲,然後看著李密說道“你下去吧,記得謹言慎行,若是在讓我聽見向今天這樣的話,那便軍法伺候。”
“可是。。。。。。”李密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甄謹打斷。
“你想念你的親人,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將心比心,若是再打下去,又有多少父親要失去兒子?多少妻子要失去丈夫?多少孩子要失去父親?不僅是軍中的將士,就連這城中剩下的百姓又能活下幾個?”甄謹似並沒有打算等到李密的回答,只是搖搖頭,吩咐道“你下去吧,莫要再多說了。”
“難道就這麼算了?難道真的要放棄嗎?”李密還想多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是一個粗人,沒多少文化。將軍的好,我知道,可是我卻不能理解。漂亮的話,我不會說,也說不好。您說的我能懂,但是卻沒辦法接受。”
李密說著,狠狠地砸了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杯子都跟著跳了跳。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說的話如若是按軍法,應當如何處理?”甄老將軍看看李密,然後問道。
“知道,無非就是個死,可是老子不怕死。早在老子決定留下下守城的時候,老子就不怕了。”李密回答的很硬氣,梗著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不怕?”老甄將軍笑了笑,似有一些不屑“不怕不等於想死,不怕不等於不想活。再說了,你不怕死,城裡的百姓就不怕嗎?你可知道,你無心的幾句話會煽動多少人,會讓多少人因為一時衝動而丟掉性命?李密,你不是一個小兵,你是一個將士,你要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