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心似箭,做事便常常走神,熬著煎著盼換班,時間一到,撒腿就往家裡跑;夫妻不同班的,中途會想盡法子溜回家,不光休息時間全給了女人,還想盡辦法加了不少餐,一門心思想在共妻之前把自己的種播上;而老婆已經年老色衰的男人不僅心眼活躍起來,腿腳也勤快了,原來在工地瞅著空隙就打瞌睡,如今則想方設法四處遊蕩,伸長脖子尋找摸樣俊俏的姑娘、媳婦,暗地裡打聽住址姓名。
不僅賤伢、向營長等許多年富力強的男人按捺不住興奮,連吳老館、張富農等老頭子也蠢蠢欲動起來,張富農還到處打聽成分問題會不會影響自己。
好訊息接二連三傳來,最亢奮的當數牛屎,終日沉浸在半夢半醒之間,扳著指頭把認識的女人捋了無數遍,因琢磨不準宣傳隊的未婚女子尤其是玉品是否共產,就分兩種情況按漂亮順序排了隊,然後美滋滋的千百遍假設顛鸞倒鳳的場景,想象翻雲覆雨的*,全身的血液沸騰不止,五六天過去,人都快燒熟了,已是眼圈魆黑麵色蠟黃,彷彿大病一場。
盼來盼去卻沒了下文,牛屎不免著急起來,尋思道:自己蝸在家裡資訊不靈,即使已經開始也不知道,這樣的好事畢竟是開天闢地頭一次,姑娘、媳婦肯定還有些害羞,不會聲張,更不會主動找上門來;而男人個個往自己胯裡扒不贏,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當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然都是悄悄進行,哪個還會拿個高音喇叭到處通知啊?想到這裡,急忙拿了柺棍,飛也似的趕往操場。
看看離得操場近了,牛屎才拄起棍子放慢腳步,在爐子間轉來轉去,假裝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打聽共妻的事,但沒有得到確切訊息,反而被人揶揄了一番。彭冬英聽著了,附和說:“共產呢比哪個都積極,做事就冇看見影子,天天躲在屋裡困懶覺,這號人有麼子資格共咯,我要共也只給那些做事舍死的人共,哪裡有他的份。”男人們爭先恐後的高聲問道:“我有份吧;我呢?”
牛屎說:“好笑哩,壯起跟滾筒一樣的,哪個想共你咯。”說吧起身方便去了。
看見曬不幹在旁邊裂著一口黃牙嘿嘿傻笑,大家開始調侃起來,吳老館問:“看你笑起嘴巴都合不攏了,也想共啊?”曬不幹答:“我娘講了,別個屋裡的堂客共不得,他男人會罵人的。”周圍盪漾起笑聲。張富農說:“你娘騙你哩,怎麼共不得,你娘是怕你太廋了,風都吹得倒,經不得幾下擂,唉,問你呢,你怎麼這麼廋咯?”
曬不幹如實答道:“我娘講我有心臟病,別個吃飯好多長了肉,我吃了飯只有一點子變了肉,其他的都變了屎。”又是一陣鬨笑,培鑫說:“廋好哩,廋子卵厲害,配彭胖子正好。”沙洲上又是一陣轟然狂笑。曬不幹說:“要是生產隊硬要我共呢,我就共彭隊長要得。”明奇問:“為什麼呢?”曬不幹說:“洗澡的時候我就好偷偷看看她那二坨。”大家都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譚書記來工地視察鼓勁,牛屎正和吳老館聊得起勁,他壯起膽子問:“譚書記啊,他們都講老婆也要共產了,有這回事不?”
譚書記認真回道:“聽是聽講了,也有人問起過,不過我也拿不準,還要請示上級。”牛屎說:“那您快點問噻。”譚書記呵呵笑著,饒有興致的說:“等不及了是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原來想等煉好鋼鐵報喜的時候順便請示縣委,既然有這麼多社員關心這個問題,我回去就打電話,不過醜話講在前頭,共產歸共產,千萬不能影響生產,尤其是鍊鋼,松不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