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他的姐姐,曾經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她一直都是最苦的那個人,卻總是對每一個人都保持著最大的善意和溫柔。
不應該這樣的。
她偶爾也應該發個脾氣,或是控訴一下她所感受到的不公平。
她不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承受的。
明明她也沒多大。
商滕把自己錢夾裡的卡全部抽出來,統統給了劉因:“您要是想要錢,我可以給,多少都行。但是能麻煩您滾嗎?”
他的眼神是冷的,語氣更冷。
什麼狗屁的紳士風度,教養禮儀,他懶得再管了。
他只是覺得噁心。
他的岑鳶,在急診室裡那麼努力的活著,他不希望她從裡面出來,看到這麼噁心的一幕。
劉因最後還是沒走,可能是受最後一點為人母的良知所影響吧。
時間緩慢的流逝,這個夜,長的似乎有些過分。
劉因雙手合十,嘴裡小聲的唸叨著什麼,像是在祈禱。
到了後半夜,哭累的塗萱萱被許早接走。
走廊仍舊安靜。
天色漸亮,醫院內部也逐漸開始變得熱鬧。
樓下的早點攤子也支起來了,來來往往的煙火氣。
整整一個晚上,急症室內進進出出,那些護士醫生的臉上,神色嚴肅。
中午十一點,江巨雄接了個電話,公司有點事等著他去處理。
他掛了電話,走過去,和江祁景說:“小鳶要是醒了,給我打個電話。”
到底是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多少也是有感情的。
一晚上沒睡,江祁景的眼裡紅血絲有點多,他點頭:“嗯。”
劉因幾次想和江祁景說話,都被他冷漠的態度給擋回來了。
她能在這裡陪著等一晚上,似乎也已經是極限,江巨雄走了沒多久,她也走了。
走廊裡只剩下商滕和江祁景。
徐輝的電話打了好幾通,商滕都沒接。
來醫院的路上,商滕半道把他放下了。
如果他知道了岑鳶生病的訊息,那麼周悠然肯定也會知道。
岑鳶怕周悠然擔心,所以商滕就替她瞞下了。
急症室的燈滅了,醫生從裡面出來,做了這麼久的手術,他同樣也微顯疲態。
商滕和江祁景一齊起身,他比後者動作更快的過去:“醫生,請問病人現在的
狀況怎麼樣?”
他不敢呼吸,像個等待判刑的囚徒。
醫生:“脫離生命危險了。”
無罪釋放。
一整晚沒睡,加上高強度的精神折磨,商滕像在瞬間被抽走了脊樑,他無力的癱坐回椅子。
岑鳶在icu又觀察了一天,各項指標都正常以後,這才轉到普通病房。
她的麻藥還沒退,還在昏睡當中。
岑鳶看到了一片海,榕鎮是內陸城市,看不到海。
她小時候最想做的事就是去看海。
後來再大一些,她最想做的事情,依舊是去看海。
紀丞手裡拿了個籃球,從左手拋到右手,又從右手拋到左手。
原來她已經死了啊。
岑鳶笑著問他:“是來接我的嗎?”
“當然不是。”他走過來,摸她的頭,笑容仍舊吊兒郎當,“我的鳶鳶可是要長命百歲的,等鳶鳶變成一百歲的老婆婆了,我再來接你。”
“那要是我一百歲還活著呢。”
“就繼續等,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了,也不會再讓別人搶走你了。”
岑鳶醒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