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的燈總是亮的晃眼,塗萱萱身上也受了點傷,不嚴重,小擦傷,簡單的上了點藥。
她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一直哭,一直哭。
商滕是一路跑過來的,電梯太慢,他等不了,一口氣跑上九樓,頭髮亂了,領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開。
因為喘氣而劇烈起伏的胸口,在到了急診室外的那一刻,都變成了吞嚥不下的沙石。
人在遇到害怕的事情時,第一反應都是逃避。
明明是連電梯下來都等不及的人,此刻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了。
過了很久,他顫抖著聲音,嗓音低啞的問出口。
“她還好嗎?”
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問是怎麼出的車禍。
他只關心岑鳶好不好。
塗萱萱哭的說不出話來,一直搖頭。
商滕站不穩,手扶著牆,才勉強沒有摔下去。
他在抖,手在抖,心也在抖。
一定很疼,岑鳶現在,一定很疼。
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不能陪著她,沒辦法替她分攤痛苦,只能像個廢物一樣等在外面。
護士從裡面出來:“請問哪位是病人家屬?”
商滕急忙上前:“病人現在狀況怎麼樣?”
護士神情嚴肅:“不容樂觀,術後出血不止,傷口也開始感染,還是早點把她的家屬叫過來吧。”
她離開後,商滕站在那裡,半天沒反應。
不容樂觀是什麼意思,她會離開,會再也醒不過來嗎?
他最後還是給江祁景打了這通電話,他聽到商滕的聲音,不耐煩的剛要結束通話。
商滕說:“來醫院吧,看看你姐姐。”
江祁景聽到他的後半句,猛的站起身:“我姐怎麼了?”
他那邊很安靜,安靜的有些過分,只是偶爾,能聽見低低的哭泣聲,像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商滕沒再說話,把電話掛了。
江祁景回撥過去,沒人接,他罕見的爆了句粗,穿上外套出門。
塗萱萱還在哭,眼睛都腫了。
商滕雙眼無神的坐在那,一動不動,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他看上去似乎也沒多難過,反倒像是在發呆。
所以江祁景剛過來,就扯著他的衣領,給了他一拳:“是不是你害的我姐?”
商滕沒還手,也沒說話。
他不想說話。
嘴的一側破了,流了點血。
還是一旁的塗萱萱過來解釋,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講了一遍,也包括醫生剛才說的那句,病人有血友病。
江祁景愣住了:“血友病?”
在過來之前,他就給江巨雄打了電話。
後者剛好被劉因拉著去參加她的同學聚會了,飯吃到一半,他就火急火燎的趕來。
江祁景的目光落在一旁眼神閃躲的劉因身上:“媽,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姐有血友病?”
“血友病?”江巨雄看向劉因。
再精妙的騙局,也終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故事好像終於被拉開了帷幕。
劉因哭著和他解釋。
她女兒在急診室內命懸一線,她在外面為了自己即將破碎的豪門夢哭的撕心裂肺。
護士好幾次過來,提醒道:“麻煩保持安靜。”
劉因不聽,非拉著江巨雄解釋,她說當初她也是被騙的,她沒辦法啊,那個人是騙子,她也是受害者。
江祁景看著面前這個女人,不意外,但感到寒心。
他一直都享受著寵愛,所以體會不到岑鳶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終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