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我語帶譏諷。
裴湛藍神色平靜,伸手欲握我的手:“瓷兒。。。”
我一把開啟他的手,氣叫道:“當日是誰說的大事一了就和我離開這裡,去過遊歷天下的自由日子?又是誰說等那一天等到心焦?原來都是假的!以後你當你的丞相,我作我的鄉下人。我再不要像個傻瓜似地被你騙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倔強地仰著頭,不讓它掉下來。
裴湛藍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攪住我。我掙了幾下,終被他摟在了懷裡。
“瓷兒,當日的承諾我從未忘記。”他低低開口道;“範鶴年雖已伏法,但他的勢力盤踞朝中多年,其影響不可低估,以前的簇擁者也不可能一下全部除換掉。皇上新登,年紀尚幼,僅憑他一己之力難以服眾。我若在此時辭官,勢必會令朝中人心動搖,若再出紕漏,我們先前的心血不就白費了?”
我緊抿著嘴,不說話。
他摟緊我:“瓷兒,我想離開的心思只比你多,不比你少。只是,有些責任既已扛上肩,總要有始有終。”他扳過我的臉,溫柔地凝視著我:“再給我點時間,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等佈置好一切,我們就快馬加鞭,有多遠走多遠,好不好?”
他神情溫柔,眉宇間卻帶著難掩的疲憊。我心一酸,輕輕嘆了一口氣,伸出一個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再相信你一次,要是再騙人,我這輩子都不要理你了。”
裴湛藍眼露笑意,低頭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多謝娘子體諒。”
我靠在他懷裡,揉著太陽穴道:“你簡直把靳廷視為半子了。”
裴湛藍眼中七分寵愛,三分憐憫:“他聰慧過人,更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心思沉穩,臨危不亂。若能正確引導,假以時日,必能是個愛國為民的好皇帝。”
我沉默了半晌,喃喃道:“可惜是個孤獨的皇帝。”
裴湛藍下巴抵著我的額頭,聲音淡然:“也許這便是皇家的宿命。”
我默然,自古帝王多寂寞,雖坐擁江山,卻是往往是天下最孤獨的人。然而這樣一個位子,卻仍引得古往今來無數人競相拼奪,一頂天冠下,往往堆砌了累累人命,和無數手足相殘的人間慘劇。
隱山一戰,二十名燕家侍衛只衝出來四個,小穆身受重傷,所幸裴湛藍他們及時趕到,撿回一條命。金淳背上刀傷雖重,但並無性命之虞。
孩子終沒能保住,為此裴湛藍黯然傷神了多日,我安慰他:“我們失去了一個孩子,卻換回了一個太平盛世,也算是失有所償了。”他臉上雖然帶了笑,卻始終難掩眼中深深的傷感和自責。
我小產時大量失血,又在雪地裡凍了半日,身子極為虛弱。裴湛藍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所有的湯藥都由他親自調配,熬好後親手餵我喝下,他知我有日日洗澡的習慣,便每日裡用溫巾為我擦拭全身。為防冷邪入侵,按理說不能洗頭。我忍了幾日,實在受不了,裴湛藍便扶我仰躺在榻上,讓頭髮自榻邊垂下,親手幫我清洗秀髮。府中的丫鬟下人們感動得一塌糊度,在外能平亂救國,在內能為妻子擦身洗頭,這樣的大人簡直便如他們心中的神一般。
至於我在隱山的訊息如何會走漏,經查,原是裴府的一個廚子在外與狐朋狗友小聚,酒醉後吐露了我已不在府中的訊息。範鶴年得知此訊,派人將我最後一次在外出現的全部地點詳查了一遍,查到金臺寺時,寺中小和尚受不住酷刑吐露了那日我從後門離開的事,範鶴年沿著路線一路追查,最終找到了我的落腳地。
我得知那廚子被關著還未處置,便讓裴湛藍把他放了,讓他出府便是。孩子已經沒了,多殺一個人也於事無補。
裴湛藍對我的要求絲毫不感意外,頷首應允。
那個廚子沒想到自己竟能保住性命,喜出望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