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黃大鈞停一下,”雷以鎮決斷道,“我們之前已經提前半個多小時完成了任務。現在推後也沒事,而且日軍的援兵騎兵那邊已經攔住了。副官,傳令讓各部的連長、排長都過來觀戰。”為了鍛鍊手下的學生,楊銳已經授予雷以鎮這次戰鬥的全權。
雷以鎮的突發奇想讓貝壽同很是驚訝。但是想到情況確實像他說的那樣,他點頭補充道:“跟他們說明白,一個小時好戲開場,除了最外側的彭清鵬的營外,其他的部隊都通知一下,離的近的排長也可以過來。”
兩個指揮官的突發奇想使得圍殲戰硬生生的往後挪了半個小時,第八旅團的岡見正美要是知道雷以鎮這樣把自己當猴耍可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五十多分鐘之後,小山頂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獨立軍軍官,一百多名排長,幾十名連長,另外第五團的張宗昌也被吳寶地忽悠過來了。人一到齊,黃大鈞這邊好戲即將開場。
山崗對面的岡見正美也感覺到了進攻前的肅殺,他站在一個彈藥箱上,面對身邊又累又餓計程車兵開始訓話:“諸君,包圍我們的是一群清國佬。知道嘛,是清國佬!十年前,清國已經被我們打敗,他們最勇敢的將軍聶士成在我面前落荒而逃,從那時候起,大日本就已經站在清國的身上崛起。今天,難道我們會敗在清國佬手裡嗎?難道大日本的國運,會被只會抽鴉片、只會梳辮子的清國佬扭轉嗎?不會!他們做不到,不可能做到!今天我們被圍在這裡,但是這是偷襲,無恥的偷襲,是卑鄙的清國佬才能做出的事情。諸君,今天我們要用武士道的精神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大日本為什麼是大日本。諸君,今天,為了大日本,戰死吧!光榮的戰死吧!”
岡見正美的話語把日軍最後的一點力量都激發了出來,一些激動計程車兵衝到戰線外,大吼道:“卑鄙的清國佬!無恥的清國佬!……來戰吧!來戰吧!”
軍紀約束下的黃大鈞營計程車兵並沒有開槍,而小山上的軍官看著對面的日本兵像瘋了一般的狂吼,雖然寒風間斷的把山那邊的聲音傳過來,但是大家都聽不懂日語。雷以鎮問向左右,“剛才那日本說什麼?”
左右都是不知道,只有站在山坡下面的一個第五期曾經留學日本的連長說道,“長官,他說我們……卑鄙,是偷襲,他們在向我們挑戰!”
貝壽同聞言笑道:“卑鄙嗎,他們自己那次作戰不是偷襲開始的。老雷說勝利者才有文明!”
雷以鎮卻是喃喃自語道:“卑鄙?”他輕輕的笑了一下,大聲問向附近所有的獨立軍軍官,“你們說,我們卑鄙嗎?”
眾人聽後都沉思不語,德國人的教育雖然使得他們掌握了最先進的軍事技能,但是中世紀那種騎士精神也由此滲入了他們的靈魂。沉默一會,張宗昌卻是說話了。“俺說實話,一萬二千多人打三千人多是不夠爺們,可誰叫俺們不如他們呢,甲午那會我們可是幾萬人被他們攆著跑……這打仗哪有什麼公平講究,不就是人多的打人少的嗎。”
張宗昌的話使得大家心頭都是一顫。特別是其中那句“不如他們!”更使得大家神色凝重。
雷以鎮半響不語,忽然說道:“把咱們的軍旗升起來!”
翁圈嶺的報號是座山雕,於是火紅的旗子上便有了一隻威武的海東青——這是縫旗子的師傅所能想象到的最切合的東西了。
火紅的雕旗之下,雷以鎮開始說話,這一段話在後世流傳久遠,他是這樣說的:“日本人敢拼命。我們就不敢拼命?!日本人敢戰死,我們就不敢戰死?!我們怕日本人什麼?!我們不如日本人什麼?!先生說,我們要成為一隻鷹!先生還說,在漢武帝的時候,我們就是一隻鷹!可數千年下來。大家都忘記自己是鷹,都以為自己就是一隻土裡刨食的雞。有好處就上。有危險就跑!這還是我們嗎?以前的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