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淵士叫過來吧。”楊銳正拿起碗要喝粥,忽然想到之前的那份電報。
“是,馬上去!”陳廣壽跑也似的出去了。不待一會,楊銳粥還沒有喝完,他拉著劉伯淵便回來了。
“蔚丹的事情小徐怎麼處理?”楊銳的電報只看了個大概,現在只知道鄒容暴斃,而且懷疑是滿清勾結洋人醫生乾的,其他的他沒看完就丟開了。
劉伯淵電報是看過的,所以心裡很清楚,便道:“小徐先生在租界裡找洋醫驗毒,但是所有的醫生都不肯……”
“都不肯?”他剛開了個頭就被楊銳打斷了。
“是的,都不肯,後面小徐先生又找了衙門裡的仵作,但是仵作似乎也看不出來,只有一個年老的仵作說他在早年見過這樣的事情,那個案子是奪產兇殺。”
“只是他這樣的猜測是沒用的,滬上沒有醫生的話,可以到國外去請醫生。”
“對。小徐先生已經去日本請了醫生過來,過幾日大概便有訊息了。”雖然這些電報裡都是寫了,但劉伯淵見楊銳難得的出屋子,多日的不正常也慢慢的好了,很高興的和楊銳這樣的一問一答。
“日本?日本醫生?”現在日本兩個字是楊銳的禁語,他聽到就無比的頭疼。
“是的。日本那邊最近,現在天氣已經轉暖,要是從歐美請醫生來不來不說,就怕來了那……天氣這麼暖,到時候就難以……”
“日本就日本吧。要是怕天氣緩,就放到冰窖裡去。”
停棺之處一般都是祠堂、善堂,冰窖還是沒有進去的,不過現在楊銳一說,劉伯淵馬上醒悟了過來便道,“我馬上去提醒滬上……”說完就馬上要起身。
“你等等。我還有其他話要和你說。”楊銳把他攔住了。又對外面的陳廣壽說道:“你去安排發報吧,發完電報之後回來叫人把帳子圍起來,近百步則格殺勿論!”
楊銳交代的極為嚴厲,但是陳廣壽聽的卻是一喜,往日那個自信無比的先生又回來了。他欣然立正道:“是!”,然後便下去了。
陳廣壽走後,楊銳沒有急於說什麼機密大事,而是接著說之前話語繼續問道:“日本醫生就日本醫生吧。如果查出來蔚丹真的是毒殺的,小徐要怎麼辦?”(未完待續。。)
第五章 興中會
“小徐先生在電報裡沒有說查出之後怎麼辦,他這封電報就是來和先生商量對策的。現在為了隱蔽組織,他只是讓吳葆初牽頭,由他出面請洋醫來查詢死因。”
“吳葆初是誰,好像很熟悉,他是我們的人?”
“他不是我們的人,他是之前淮軍將領吳長慶之子,時人稱其為四公子之一。”
“他不是我們的人,還會幫我們辦事?”
“先生,會的,前年蘇報案的時候他還四處為太炎先生、蔚丹等求告。”
劉伯淵這麼一說,楊銳便明白了。這是一個異於後世的時代,這個時代的人不是個體自立的,而是被各種關係和思想禁錮在一塊,父親犯罪兒子如果不全力隱瞞就是不孝,同鄉求告要是見死不救那就是不仁,朋友有難不一起擔待那麼就是不義,當然很多人只是嘴上這麼說,真正做的卻是另外一套,但實際上還是有不少人會按照這種道德律行事,畢竟這都已經幾千年了。
基於這樣的邏輯,吳葆初在維新的時候和章太炎交好,所以吳葆初即使知道章太炎犯的是滅九族重罪也是要救,而虞洽卿即使已經猜到楊銳很有可能是一個反賊,但他還是裝著不知道,甚至假如哪天楊銳被抓,他不挑頭出來營救,那就是不仁不義。這其實是一個超穩定的社會,所有人都被仁義道德、忠孝節烈捆綁著,更有著同鄉、同窗、同科種種扯不斷的聯絡,這裡面的人沒有立場只有情誼,除了真正的深仇大恨,做人處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