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大人。”楊無名笑著糾正。“請各位上車吧,家父已在通化等候。”
魏茲曼等人本以為自己要在安東等上一日才會被楊銳接見,不想他們剛下船楊銳就派長子迎接,當即顯得振奮。他們迅速上了車,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他、考夫曼和楊無名同乘,愛因斯坦與羅伽陵乘坐後面一輛車。
“閣下萬里遠來,實在是辛苦了。”車上楊無名用英語對魏茲曼問候,不過與程莐一樣,他的英語是美式腔調。
“真想不到……”沒想到楊無名的英語這麼流利,魏茲曼和考夫曼都很吃驚,他們無法想象楊竟成的兒子會說英語,這門語言早就從學校教材中去除了。“是的,”魏茲曼支吾道,“但每次想到我的同胞,我就覺得我做的還不夠。”
“家父也極為佩服猶太民族的團結。”楊無名笑著表達自己的善意,“他認為猶太民族是一個不屈的民族,去年旅行歐洲時他就對德國政府的做法表示不理解。”
楊無名的說辭讓魏茲曼和考夫曼兩人心中滿是感激,特別是魏茲曼,在全世界都排斥猶太人時,他感謝上帝讓這片土地上對猶太人充滿善意。
安東到通化是高速路線,汽車在高速路上行駛的極為平穩,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汽車卻忽然開始減速,而楊無名說了句抱歉,開啟電動窗戶,注目窗外。雙掌合十。魏茲曼本以為是到通化了,但見楊無名如此,又感覺不對,待見考夫曼也在胸前劃十字、唸誦經文時,他也跟著虔誠的道了一聲上帝。
汽車緩緩前行,筆直的高速路突兀的出現一個轉彎。放眼看去,圍欄的遠處是一座大理石砌成的白色陵墓,墓前立著石碑,不過距離太遠,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麼。
“很抱歉。請問這是……”在汽車再次飛馳時,魏茲曼輕聲問道。
“是上一次戰爭的烈士陵墓。”楊無名的回答出乎魏茲曼意料,他本以為這是某個貴族的墓地,或者是公爵大人的族人,聽楊無名說只是烈士墓。又不解為何公路不避開陵墓。
“在中華神武二年,也就是耶穌歷1913年,我們和日本爆發了全面戰爭,當時戰場就在這一帶。雖然也和後來的歐洲戰爭一樣,有著漫長的塹壕,但畢竟是山地,雙方都派小支隊伍穿過防線對敵人實施破壞。有一支日軍曾滲透到這裡,但被我軍搜尋隊攔截了……。
戰鬥的最後沒有人倖存。所以沒人知道他們全部犧牲在這裡,直到修築這條高速公路。按照理性的觀點。應該移開這些遺骸,但家父則認為應該就地收斂安葬,以免過度驚擾亡靈,並要求高速公路繞開墓地一公里,嚴令此段禁鳴喇叭。”
“公爵大人真是無比仁慈。”考夫曼雖然猜到那是烈士墓,不想背後卻有這樣故事。又在胸前劃了一次十字。善待死者、善待為族群犧牲的死者,不管付出多大代價,總是讓人敬仰。
“不,先生,是士兵們付出得太多了。特別是在上一次戰爭。”楊無名糾正。他隨後開啟了車門,此時公爵府到了。
通化公爵府的建築依舊是東方格調,但不同的是大部分建築是以石頭切成而不是木製結構,另外有別於江南園林的是,這裡沒有那麼複雜的佈局,而是如軍營那般簡單、幹練、整潔。在下榻處稍事休息後,晚餐時分,魏茲曼見到公爵大人。
“請!諸位。”明亮寬敞的居善樓裡,楊銳笑看這群人遠道而來的客人,目光在愛因斯坦身上轉了轉,而程莐則與羅伽陵手拉在了一起,她們早就認識交好,興趣也相投。“諸位,這次是家宴,不必過於拘束。”
在中國用餐是用筷子,但國公府每次來外賓,都會給客人備一套刀叉。楊銳看著愛因斯坦開始用筷子,但最終還是棄筷子用刀叉,他饒有意思的笑問:“愛因斯坦先生,用筷子的難度是不是要超過解答數學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