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他嗎,是的,我還愛他,愛得依然深、依然切,可是歷經那一切之後,她還能再相信他嗎……你愛他嗎?你愛他嗎?陳珞江握緊拳頭,眼淚不能遏止的落下。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棲楓山上,陳珞江回覆過去的生活;跟著洗盡鉛華的杜秋娘,兩人默默住在瀑布邊大松下,守著一方石室,過著山中無日月的生活。
偶爾,陳珞江會幫著杜秋娘挑兩擔菜到半山腰,至於山腰之後的世界,她不打算有所逾矩,不管是不是曾有人說過,要在那執意守著。
她卻沒注意,每每對著漫天飛灑的水氣發呆沉思,自己的眼光不時會遊移到某個方向。
“珞江!”這日杜秋娘喘吁吁地跑來,手裡揚著一紙信箋。
“誰寫來的信?”
“清黎郡主差人送來的,你師兄出事了。”
她心顫了顫。打從半年多以前師兄承諾去找回玉如霞,整個人就石沉大海,連玉如霞也是音訊杳茫;她揪著眉,等不及抽出信來,朱清黎潦草的字跡只有寥寥數行——
陳姑娘,你師兄巫青宇捲入巖閣械鬥中,死生未卜!如霞已有身孕,請速來。
杜秋娘的反應和她一般,都是愕然不解。
“他可知道此事?”久久,陳珞江低聲問道。
“我想那位官差大人應該也知會他了。”
杜秋娘回答,一抬頭,卻看穿她滿臉的掙扎。
“去找他吧!珞江,你要這樣不快樂到什麼時候?”
她將信箋塞回杜秋娘手上,朝山下呆呆望去。
“去吧!珞江。”
“我……我不知道。”
“珞江。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半年了,你還要倔到什麼時候?”
“不是倔,”她回過臉。“姨娘,我……想……他說不定已經離開了。”
“如果他真的離開了,不再等你,你又何必這麼難抉擇?”
“我……”
“去吧!”她嘆了口氣:“就算不為他,為你師兄,你也該走這趟的,是不?”
客棧房門被推開時,狄無謙仍不相信是她,那眼底透著驚喜,還有不信。
“珞江姐姐!”雪陽尖叫一聲,撲進她懷裡。
“這麼想念我?”陳珞江毫不費力地抱起她。這半年來經杜秋娘的悉心調養,往日的憔悴早消失無蹤;如今的她,在山居歲月中更出落得美麗,淡泊的笑容裡,多了一分屬於女兒家的嬌柔。
“你……”
“我們要站著說話嗎?”她拘謹地說。
“坐下來,雪陽,爹和珞江有話要說,你先出去玩。”
“可是……”
“聽你爹的話,雪陽,珞江一會兒就陪你玩去。”
小女孩點點頭,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你一直住在這兒?”她輕輕撥弄著簾子。從花窗看下去,月光下的院子,似曾相識。
她痴愣了!那院落,像極了狄家堡內他們互訴鍾情的小別院。
陳珞江轉過身,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在她心裡,什麼塵埃都落定了。
“一年了,這麼長的時間,狄家堡沒個主兒,成嗎?”
“房叔會料理一切。”
“如果我一輩子都不來找你,你就這樣耗下去?”
他凝瞅著她半晌,才輕輕點頭。“是的。我會等下去,我說過了,為你,我願意。”
“狄家堡是你的一切。記得嗎?你說過的,你以它為傲。”
“為自己掙來的幸福,會讓我更驕傲。”
“我什麼都沒有。”
“你可以給我想要的一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