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兩個腳步聲越來越近。
馬後炮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第二十三章 死棋
“咯噔,咯噔……”
腳步聲逐漸逼近耳畔,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唰!”
兩個身影擦過馬後炮的雙肩,各自走向左右兩張太師椅,好像完全沒有看見他這個人似的。
馬後炮抬頭看去,只見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在老銜蟬身邊坐了下去。這裡人的衣服都是以紅色為主,而這位青年的身軀,竟裹在一張黑色的虎皮之中。
馬後炮盯著那張黑虎皮,不禁嚥了一口唾沫。那黑虎皮發出的光澤是灰藍色的,說明它是從一隻巨大的黑虎身上活生生剝下來的。
這時,另一邊有人對身披虎皮的青年說道:
“義渠老弟,既然狐夫子仁義,二皇子威武,兩人一起做截教主,豈不更好?”
說話的是剛剛坐在玉羊真人身邊的黃髮老者。從他的稱呼可知那身披虎皮的青年就是四大祭司中的義渠,而他則是剩下的最後一位大祭司,黃眉。
義渠半眯著眼睛沒有回應,眼中蘊含的殺意在開闔之間不經意流露,那表情活像一隻正在打盹的猛虎。
“一起做?”老銜蟬搶著說:“黃眉老頭,你的想法雖然合乎人情,卻顯然有違天道!”
玉羊真人傲然道:“天道是闡教的虛偽把戲!我們截教向來不講天道,只講實力!”
老銜蟬冷笑了一聲,一字一頓地說:
“睡了墨殊的老婆,也是你的實力?”
一針見血的話從老銜蟬嘴裡吐出來,好像字字帶著刀刃。她這一語道破天機,使得玉羊真人猝不及防。
“你說什麼?”玉羊真人指著老銜蟬的鼻子道。
“你心裡清楚。”
兩人一搭一擋的對話,引得周遭迴盪起一陣鬨堂大笑。此起彼伏的嘲笑聲匯成一股巨大的熱浪,重重地拍在玉羊真人臉上,拍得他滿臉漲紅。
馬後炮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只有他一人發現,就在人們鬨笑之時,一直沉默的義渠突然憑空消失,太師椅上只留一張黑虎皮。
緊接著玉羊真人的身後憑空裂開一道縫隙,一隻比常人粗大兩倍的巨手從那縫隙伸出,一把攥住了玉羊真人頭上的一隻角。
“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嘶,頓時壓住了吵雜的笑聲。所有人都被這一聲慘嘶驚呆了。
這一聲嚎叫突然響起,又突然靜止。慘叫的不是別人,正是玉羊真人!
一股鮮血從髮間流淌下來,玉羊真人表情扭曲,艱難地轉過頭,只見一支鮮血淋淋的羊角浮現在他眼前。羊角的根部粘著嫩肉和頭皮,它剛剛還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現在卻被一隻大手緊緊握著。
大手連著一副佈滿肌肉的赤膊身軀。青筋突兀著,表明現在這副軀體的主人心情很不好。而那個讓他心情如此不好的,則是剛剛一直滔滔不絕的玉羊真人。
此刻,他蜷縮著,呻吟著,活像一隻正在咩咩待宰的羔羊。
“你說截教不講人情,可是你的實力也不過如此!”
義渠的聲音渾厚而陰沉,緩慢而有力,周圍的嘈雜議論都被這聲音壓了下去。他將滴血的羊角舉到玉羊真人面前,沉聲道:
“我一直想拿它做一把匕首。”
玉羊真人捂著頭上血淋淋的傷口,顫抖著說:
“……盡請……拿去……”
義渠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不怒,能讓人聯想到的只有一個“死”字。悄然間鋒利的羊角尖已頂在玉羊真人的咽喉處。
義渠湊到玉羊真人耳邊,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