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靜的不置一詞,故意表現的很淡定。
一啟動車子,他就開罵了,“你他媽的有病吧,下車的不遠處就是地鐵口,你不會坐地鐵啊,不行就打個車也行啊,再不濟你不是還有個顧培中,隨叫隨到啊,裝可憐兮兮的給誰看。”
“對,我就是有病,我就是樂意自己走路,那你呢,你為什麼回來,丟人就丟徹底一點,那麼捨不得我嗎?”
我嘴上這麼說,其實我真有點擔心這麼一刺激他再把我丟下,太晚了也太冷了。
他怔了一下,臉陰沉的更厲害,“我怕你死在半路上了,我還得擔個謀殺的罪名。”
我不想跟他鬥嘴,不理他,他大概罵了一會沒意思了,也沒再作聲了,右手狠狠的拍在方向盤上,象是洩憤。
路很滑,他開的很慢,我沒告訴他要我到那兒,車子還是開向了肖安家,我心時又酸又軟,他原來還是關心我的,居然還知道我搬出來了,縱然再恨我們一家人,他心裡多少對我還是有溫情的。
到了目的地,我解開安全帶跳下車,他一直坐在車上沒下來。
我突然想起周煜說過的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他狠不下心,總要有一個人來做這個惡人,那就我來做吧。
我轉過身朝他走去,清晰的看到他冰冷的眼底好象被什麼東西漸漸融化。
我在他面前站定,很安靜的望著他的眉眼,“周煜說你大半夜的出去淋雨,所以現在才會咳成肺癆似的,他讓我勸勸你,要你保重。可是我今天看你這樣難受也覺得挺好的,這樣你就不會有什麼心思去算計人,下次想糟賤自己的時候別淋雨了,直接找個高樓跳下來,一了百了,這樣我和我爸都安全了。”
他的眼底頓時凝結成了寒霜,咬牙切齒的好象恨不得生吞了我,“夠狠!不愧是楚國平的女兒!”
我回他一個很從容的笑容,轉身徑直走向公寓大廳,我的右腳跟被高跟鞋磨出血,一走就疼厲害,但在我知道他在我背後看著,我挺直了背,施施然的走進了大廳。
拐了彎,再也感覺不到身後的視線了,整個人才鬆懈下來,一瘸一拐的往家裡走。
家裡很開著暖氣,肖安還燃了薰香,暖暖的空氣裡散發一種香甜的味道,胃裡跟著一陣噁心,這才想起來,一個晚上我連飯都沒吃。
肖安已經換了家居服,窩在沙發裡,一副倦怠的神色,看我進來,走過來看我的腳。
“聽說你先走了,去那兒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有點悶,一個人在雪地裡走了會,就成了德性了。”
脫下高跟鞋,血都湛進了鞋子裡,肖安把我扶進了屋,又去找找清理傷口的東西。
“何止走了會,這都快十一點,一個晚上了好吧,害我擔心死了。”
她一邊說著,手上拿了棉籤替我清理傷口,我腦子突然閃過一個畫面,草地上,穿著校服的少女拿著棉籤也在替誰清理著傷口,飛快的在我腦海裡閃了一下,再沒後續了。
“好象曾經什麼時候發生過這樣的場景。”
“什麼場景?”
“你拿著棉籤替我整理傷口的場景,剛才我的腦海裡閃過類似的畫面。”
肖安撕開一個創口貼給我貼了上去,“這有什麼奇怪的,我也經常能感覺到似曾相似的情景,好象有些畫面以前就發生過一樣,在心理學上,這種似曾相識”是人們大腦中知覺系統和記憶系統相互作用的結果,其實每個人都會有的,不過如果反映過於強烈,那就算是一種心理病,不正常了。”
她抬頭掃了我一眼,“你不會得了吧。”
我搖頭打斷他,“無聊。”
她替我弄完,又盤著腿把自己窩進了沙發裡,繼續看她那本孕婦保養知識的書,不時的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