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溫西說,“除非”——他盯著斯特羅恩——“除非你有什麼事情想要告訴我。”
“我要告訴你的是,”斯特羅恩說,“這些天你做得太過分了,有人會殺了你。”
“我一點也不驚訝。”勳爵愉快地說。
第十八章
史密斯·勒梅熱勒夫人
在這段時間裡,還有一位先生感到十分受傷害,覺得自己被忽視了,這就是那位在會見喬克·格雷厄姆先生的過程中慘遭全面失敗的治安官。這個年輕人的名字是鄧肯,他十分熱衷於自己的工作,而且認為自己沒有得到很好的機會表現。格雷厄姆嘲笑他;達爾齊爾警官忙於追查腳踏車和火車票,無情地忽視他的建議,而只讓他處理醉酒鬧事和摩托車犯罪案件。沒有人信賴治安官鄧肯先生。沒關係,鄧肯能自己找到線索。當他展示了自己的本事之後,他們會感到後悔的。
毫無疑問,在鄧肯的想法中,喬克·格雷厄姆的行為完全值得調查。村子裡有些流言飛語,線索就藏在酒吧裡。漁夫們經常互相抱怨不休,但是隻要提及格雷厄姆的名字,大家就都忽然沉默了。不幸的是,在大家瞭解了歇洛克·福爾摩斯對官方的態度之後,當地警察就幾乎沒有機會四處探聽調查,從居民那裡套取訊息了——他們的五官大家都認得。鄧肯曾經想過在下班之後裝扮成上了年紀的牧師或者法國布里多尼洋蔥商人,可是看到鏡子裡那結實的身板,圓乎乎、紅彤彤的臉龐,他的自信立刻就消失殆盡了。他羨慕那些蘇格蘭場的偵探們,他們可以隱身在人群之中,他們有強有力的支援,可以隨意走訪,他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同西區的小偷們親切交談,也可以在倫敦高階住宅區的夜總會中與公爵和百萬富翁們談笑風生。唉!在克里鎮和牛頓…斯圖爾特,他剛要探聽什麼,當地人就會發現並且作出防範了。
他堅持不懈地調查,甜言蜜語地哄騙甚至威脅一兩個好像知道更多事情的人。不幸的是,蘇格蘭農民天生就有沉默的天賦,更不幸的是,喬克·格雷厄姆還是一個很受歡迎的人。這樣徒勞無功了幾天之後,鄧肯最終還是挖掘出一條有價值的資訊。週二早上十一點半,一位駕著馬車去往巴格勒南的農民看到某人沿著克里對岸走過,好像是從案發現場過來的。這個男人好像害怕被看到,立刻躲了起來,但農民還是認出他是格雷厄姆。糟糕的是,鄧肯成功地引起了新一輪的流言飛語。他魯莽地對《格拉斯哥號角報》的記者說出了自己的懷疑和調查結果,從而產生了一篇不幸的文章,而治安官鄧肯則被正無比煩惱的上級狠狠教訓了一頓。
“如果格雷厄姆真是有罪的,”達爾齊爾警官十分生氣——這事發生在格文的搬運工被證實得了闌尾炎的同一天,他正想找個人發火——“你怎麼能告訴他他正被懷疑,給他準備不在場證明的機會呢?你看過這篇文章了嗎?”他把《號角報》扔在十分傷心的鄧肯面前,“‘有證據表明本案的兇手是一個畫家。’這不正是我們避免讓嫌疑人知道的重要資訊嗎?‘知名畫家正在被調查。’誰讓你去格雷厄姆那裡調查了?如果你還沒有學會謹慎地判斷,查理·鄧肯,你最好去找別的工作。”
但是,不管怎樣,這份輕率還是帶來了一絲效果。週六早晨,達爾齊爾警官正坐在警察局裡的時候,一位夫人被帶了進來。她的衣飾端莊,身穿黑色禮服,頭戴貼身軟帽。這位夫人緊張地朝達爾齊爾笑了笑,然後說她要為坎貝爾謀殺案提供一些線索。
達爾齊爾非常熟悉她——史密斯·勒梅熱勒夫人。她來到牛頓…斯圖爾特已經三年有餘,自稱是一個非洲文職公務員的遺孀。她的生活簡單樸素,與法國女僕共同居住在一棟經過整修的小房子裡。她舉止樸實,神情憂鬱,顯得非常年輕。小夥子們總是認為她那不夠時尚的女性氣質有一種特別的味道。沒有人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