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嘉進入衙堂,就見到趙廣漢高高坐在衙案後面。
他快趨幾步,近前後抱拳彎腰,深深行禮道:“長安縣丞伍嘉,拜見趙尹尊大人。”
“伍大人免禮。”趙廣漢道:“本尹最近沒對長安縣下過指令。伍縣丞今天單獨來見本尹,看來是要談私事咯?”
“大人明鑑。”伍嘉見對方如此直接,也就不再拐彎。他從袖筒裡摸出那份玉簡,雙手捧著道:“家父太常寺太卜令伍雲柬,命晚輩送一封信簡給大人。請大人過目。”
說完,走上臺階,將書簡放在案桌上。隨即退下。
“喔?原來伍雲柬大人就是令尊?前陣子還見到過,寒暄了幾句。他卻沒對我提起你。你們伍姓族大人多,我也沒朝那方面想。你請坐吧。我先看看令尊書信。”
他當然知道伍嘉是伍雲柬之子。但伍雲柬不提,他也就裝糊塗。這是官場潛規則。
他示意伍嘉在左邊就座,又喊了一聲“上茶”。這才開始拆封讀信
立即有衙役進來倒茶。
伍嘉連聲道謝。
伍雲柬的信中,只有幾句問候的話。信,不過是介紹武嘉的媒介。
趙廣漢很快閱完。
他將書簡裝回封中。笑道:“伍大人,你回去後,替我多謝令尊大人的問候。怎麼了?伍大人是最近在工作中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伍嘉抱拳道:“回大人,大人的話,下官一定會帶到的。至於工作中…也沒什麼大事。與孔縣令共事,有他撐著,我們下面這些人,倒是很輕鬆。下官今天來,主要就是為家父跑腿。”
“喔…是這樣。”趙廣漢輕輕敲著桌面道:“長安縣裡,以前就是終南山總出岔子。什麼驚了公子公主們的大駕、巫教傳教蠱惑人心…等等。這些年都平靜下來了。本尹上任以來,長安縣衙門年度核評,幾乎都是上佳。伍縣丞,你說這裡面,有沒有水分呢?”
伍嘉起身,正要行禮。趙廣漢伸手製止道:“伍大人,我與令尊是老熟人。你在這裡不必拘謹。請坐下吧,隨便聊聊,當是拉拉家常。太客氣就不好了。”
伍嘉聽了,多謝一聲。坐下後緩緩道:“回大人剛才問話,下官以為,縣裡的事,只要不涉及到謀反、天災、暴亂,都是能擺平的。吾縣孔縣令出身世家,擅長經營。凡牽涉考評計程車農官紳,孔大人自會打點好。無需我這個縣丞操心。有沒有水分,真的不好說。”
趙廣漢意味深長地笑笑。王嘉一句黑孔祥均的話都沒說,卻句句都是在黑孔祥均。他道:“孔祥均這一任,也快到期了。他無大過,我趕不走他。你說他擅長打點,說不定他家族會為他謀高位呢。若是那樣,丞相那裡,我會推薦你。你就這樣對令尊說吧。我一人之力,難說。但與令尊聯手,推你到長安縣令位置。應該差不多吧。”
伍嘉起身,走到正中處,長身一揖道:“下官多謝大人栽培之恩。”
趙廣漢這次沒有阻攔他。
伍嘉隨即告辭後出去。
伍嘉走後,趙廣漢沉默了一會,喊道:“仲義。”
身後側門開啟,一人走進來道:“大人。”
“去叫杜健過來。”
“是。”
不久杜健來了。他行禮後道:“請大人吩咐。”
趙廣漢道:“你盯一盯長安縣令孔祥均。人要可靠的,不要驚動對方。”
“遵命。大人。”杜健出去安排。
“仲義。”過了一會,趙廣漢又叫道。
叫仲義的年輕人又進來:“大人。”
“去請藺先生過來。”
“是。”
趙廣漢說的藺先生,就是京兆尹府首席師爺藺未咀。
藺未咀進來後,拱拱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