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陵烈琰被耳畔的聲音喚醒,視線重影后,看到東陵軒胤的憂容。
被血模糊的唇輕揚,一張口便是幾聲抑咳不止,迎來東陵軒胤更加憂慮的目光。
他潭眸蒼芒空洞,氣息不穩,喘息道:“答應皇兄,不論輪迴三生,
都要愛她,連同皇兄苦思十六年的份上加在一起,好好珍惜她,
永遠一世一人,一生一心,知道嗎?”
東陵軒胤聞言大驚,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如此冽然的絕意,
這讓他感到害怕,他握住劍柄,指甲狠鉗,
已經受傷的右臂用力抓住他的手掌,喝道:“不,皇兄,別放手,
以前都是皇兄保護臣弟,這次,就讓臣弟保護你,臣弟求弟,別鬆手,千萬不要放手。”
遇刺:生死兩茫茫10
東陵軒胤撕心裂肺的咆哮著,即使崩緊的手臂因為他的舉止而血湧不止,
即使後背有劍傷,他仍是不肯放鬆。
看著東陵烈琰那張蒼白的絕美容顏,他心中滿是萋然悲慼。
他的皇兄,何時如此軟弱過。
一陣鑽心的劇痛,從全身蔓延開來,他發出劇烈的嗆咳,
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東陵烈琰清逸絕美的臉卻勾揚一抹釋然的笑意,
任由山崖的狂風凌肆自己的臉面,他衝東陵軒胤搖搖頭,
幽幽道:“皇兄累了,真的累了,你就讓皇兄好好休息吧!”
他的臉色蒼白近至透明,如同殘燃待熄的燭蠟,
正一點熄滅,最後僅剩一縷薄煙,隨風而散。
“不,不要,皇兄,想想你心目中的小皇后,想想圓圓,
想想你要親手為她穿上皇后嫁衣和鳳冠,皇兄,十六年苦思,你甘心嗎?
你甘心就這樣掉下去嗎?”東陵烈琰臉色因為用盡力氣的咆哮而漲紅通紫,
喝斥的聲音滿是痛心疾首和驚慌。
聞言,東陵烈琰卻笑了,搖頭道:“六弟,愛一個人不是你索求一次重來的機會便能得心索願,
重要的事她的笑是對你由心而發還是無奈所至?
只要圓圓幸福,她的鳳冠霞帔是誰給他穿上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其實苦思,苦思,不過是皇兄心中甘盼的信念,既然有愛,又有何苦之言?
十六前那個夢一直就住在皇兄心裡,即使皇兄死了,也不會煙散。”
說著說著,東陵烈琰潭眸變得如夕陽那一縷最耀眼的輝煌,流光溢彩,
他的臉蒼雪聖潔,鴉墨烏絲迎風飄逸,驚為天人。
此時,他彷彿看到東陵軒胤身後的那道白光出現了十六年前,
那七歲女童棒著荷葉對自己笑著一臉乾淨純真。
遇刺,生死兩茫茫11
這張笑顏追隨了他十六年,誰說這不是愛,而是一時的感激?
被血染得罌嬈奪目的夭唇微揚,
染血的指縫滑落,他安靜的閉上眼,
張臂落下,耳邊是東陵軒胤痛苦的悽喚“皇兄——!”
那悽喊的聲音竟是如此絕裂,震動山脈,如一隻泣血的孤雁。
身形急速下降,微薄如輕羽塵埃,就要在這紅塵了緣。
這一刻,東陵烈琰才真正明白,愛一個人其實不分先來後到,
緣份一直都是公平的,它如線一樣給你和她接了引,
剩下的便是靠你們彼此的心能否為彼此打結,
假如心意相通,這結便是死的,任何人都解不開,
假如不是,不過是束縛自殘。
而他的‘情結’,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