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您真不是。”黑霧湧動著,想要平息男人的冰寒。
男人卻不以為然,張開了雙臂,朝著身後安靜無比的夜河躺了去。
那是九泉最深處,奈何橋都不渡的地方。
他向來肆意妄為,他這一仰,沒有任何一個亡靈敢上來打擾。
那些原本在他一入黑河,湧動而出的貪慾,還沒碰到他,就七零八落的逃了。
這一天,作惡多端的邪祟們,全都湊在了一起開小會。
“那位大人是心情不好?”
“非常不好!”
“那咱們怎麼辦?還出去嗎?”
“你要是連鬼都不想做了,可以試試能不能出去。”
“我還是避避吧,我繼續睡!”
水紋波動,一眼看不到底。
唯有一襲紅裘的男人,彷彿睡著了一般,俊美非常,渾身清貴,好似他本該就屬於這裡一樣。
地縛陣往往會留下一些亡靈的回溯。
秦晚一些事想不通,就想透過怨嬰再找一找線索。
誰知道,孩子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躲在厭勝錢裡再也不肯出來了。
尤其是當秦晚接到殷無離得電話時,無論是怨嬰還是那對雙胞胎,就好像是沒存在過,把怨氣將的極低極低。
“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那邊的聲音依舊低沉的好聽:“景阿姨和秦爺爺都很擔心你,處理完了,就回來。”
秦晚看了一眼自己,沒有留下什麼不該留下的:“等等我,我現在就回去,讓爺爺別睡,我有事要問他老人家。”
“好。”男人笑了,帶著輕輕的咳。
一瞬間,秦晚又想起了他百年前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比起黑色來,你是不是更喜歡紅色?”
“怎麼突然這麼問?”男人抬眸,一雙深邃的眼在夜色中,越發顯得神秘。
秦晚長腿重新跨上機車,將擋風鏡一遮:“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那張臉,搭配紅衣應該還挺妖孽的,尤其是古時的裘衣,應該很招人喜歡。”
“哦?”男人的笑意低低:“我高興自己的長相能入你的眼,多久到家,我讓人給你煮碗麵。”
秦晚聞言,一下子就笑了。
這是什麼貼心小棉襖啊,連她想吃什麼,他都能猜到。
“好,給我加個雞蛋,我大概二十分鐘到老宅。”秦晚也不廢話,戴著藍芽耳機俯身,輕輕的一句:“雖然你之前有些反社會的人格成分在,但不影響我們現在的感情,你放心。”
男人聽著那邊結束通話的忙音,嘴角緩緩勾起了一道弧。
他的手腕上己經戴著那串赤紅的佛珠。
只是身後的氣息越發的濃郁了,像是要將整個夜色都比下去。
他身上的梵文在此時好似失去了束縛,那陣陣的梵音傳來時。
他低眸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佛珠在此刻褪去了芒,變成了最過普通的串。
男人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踱步走近了室內,西裝筆挺的他,依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清華絕代。
“去煮碗麵。”
“是,殷少。”
人們總會自覺地聽從他的命令。
這一點,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變過。
同一時間,就在一座天橋下,正忽悠人的老頭兒,突的從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