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看不清楚似的,腦海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這種感覺相當的可怖。好像溺水的人沉浮在海面上,抓不到救命的浮木。
這種感覺,叫絕望。
黑暗中,淚水滑落。
不知從哪一部電影中曾經看見過這樣一句話,脆弱的人喜歡黑暗,因為黑暗能掩飾所有的脆弱,能掩飾所有的無助,你即便是哭,黑暗也能幫你掩飾。
她當初不以為然,只覺得這臺詞編得有點偏激,如今才體會到,什麼叫此話說的是真理。
她現在的感覺就如同這部電影所說,心如刀絞,靈魂在哭泣,無助,脆弱,只能以黑暗來掩飾,不想讓別人看見此般狼狽的一面。
門外,有腳步聲,其實不重,可在黑暗裡特別的清晰,程安雅抬手,擦了眼淚,臉上一片涼意,她顧不上什麼,用被角擦去臉上的液體。
她想,她再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眸中的紅,但起碼,沒有淚水了。
她並不愛哭,就算極度羞辱,她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哪會此般窩囊地哭,可這十天來,她幾乎把她這輩子的眼淚都哭盡了,為別人,也為自己。
門被推開,程安雅心中一沉,那高大的身影她很熟悉,沒回都能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
路易斯。
他竟沒有離開?這是怎麼回事?程安雅混亂地想著,唰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路易斯偏手開燈,一室冰涼散去,一片明亮。
男子一身灰色的長風衣,裝束很迷人,舉手投足都很有魅力,唇角微勾,掠過幾絲危險的張力。
程安雅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他事先佈置好的陷阱?他是故意的,說什麼離開,他根本就在島上,看他們的笑話,她的心涼透了,突然生出一股恐懼來。
“怎麼了,做噩夢?”路易斯溫柔地笑著,慢步走近,她若是有選擇,這一次肯定會逃走,可房間雖大,四處都是他的人,她逃無可逃,只能被困囹圄。
噩夢,呵呵,也不是做噩夢,路易斯本就是一個噩夢,無需去做,睜眼就能看見,她此生還沒見過比他更殘忍,更無情之人。
“你根本就沒離開?”程安雅幾乎肯定了,他早就預料到會發生什麼,路易斯的聰明,一直很深藏,很難被人看清。
歷史很糾結地告訴我們,暴君都是聰明的孩子,如紂王,如楊廣。
路易斯翡翠綠的眸掠過淡淡的笑意,“離開了,半路又折回來,不然怎麼看到這一出好戲呢?”
程安雅心中大震,一時無語,路易斯微笑道:“你猜,葉三做了什麼壯舉?”
她沉默,打算把沉默是金的美德發揚光大,她如今一點也不想聽路易斯說葉三少做了什麼壯舉,她只想他趕緊滾了,她一個人靜一靜。
她剛剛是糊塗了,所以才會認為葉三會有意外,如今看路易斯和沒事人一樣,她就知道,她的阿琛沒事,還活得好好的,路易斯對葉三少扭曲的執著是不會輕易讓他死去的。
她的阿琛也不會那麼蠢,若是知道這座島嶼,不可能會毫無防備就這麼衝來,那是自尋死路,還麼見她一面,他怎麼會如此不冷靜。
沒有周詳的計劃,他不會輕舉妄動。
“不說話?”路易斯唇角勾起,笑容譏而冷,“三枚導彈轟了西西里島的總部,你說,他夠不夠膽子?”
西西里島總部?那不是義大利黑手黨總部麼?
被轟了?
真好啊,以前她的寶貝經常說,要轟就轟了黑手黨總部,誰知道寶貝沒動手,她男人倒動手了,很好,轟了好,怪不得路易斯匆匆忙忙離開。
原來是老窩沒了。
“原來是老窩沒了,恭喜你,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被轟了再重建。”程安雅冷冷譏誚,蒼白的臉浮起一絲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