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合歡幼時倒是拜得高人為師,雖資質愚鈍,未學到老師十之一二,但要瞧出丞相大人是否異於常人,卻是易如反掌。”
“我不知媚美人所言七竅玲瓏心為何物,料想跟著常人當有區別。丞相大人實與常人無異,如若依著媚美人剜心煎湯,必死無疑。”
帝辛視線冷冷掃過胡喜媚與王玉兒,最終定格在蘇妲己身上:“不說皇叔到底有沒有玲瓏心,便是他真個有,孤亦不會為了後宮一女子,拿著皇叔性命冒險!蘇妃一向知書達理,該當理解孤心意,孤雖愛重她,但……”
胡喜媚、王玉兒皆是面色一變,直到此時才知小看了帝辛,這一回竟是失算了。
“陛下。”蘇合歡輕聲喚帝辛,“陛下看重丞相大人,蘇姐姐亦是命在旦夕,不可不理……”
帝辛稍稍緩和了神色:“瑞妃有何法子?”
“蘇姐姐有心痛之症,確有一以形補形之法可解,不過此法施行極為困難,就怕陛下不肯。”
“瑞妃何不先說來聽聽,成與不成,孤自有論斷。”
“此法說難不難,說容易亦不容易。需得親近之人心尖之血三滴為藥引,剜心上之肉七錢熬湯服下,當可解蘇姐姐之危。蘇姐姐家鄉遠在冀州,父母親人俱不在身邊,論親近便只媚美人與王美人,兩位可願為蘇姐姐安康盡上一分力?”
“胡說八道!這世上何來以形補形之說?真真可笑!”胡喜媚心底不安之感愈甚,“陛下,瑞妃所言簡直匪夷所思,心尖之血三滴,心上之肉七錢,這人還有命在麼?妾身瞧著,她是嫉恨妾身與玉兒妹妹,才編造出這等荒謬之言!”
“陛下,瑞妃仗著陛下寵愛,謊言相欺陛下,欲致喜媚姐姐與妾身死地,望陛下明察!”王玉兒以頭觸地,語中微帶哽咽。
軒轅墳三妖當中,以蘇妲己道行最為高深。饒是以蘇妲己千年修為,亦不得化形而出,需要借重“蘇妲己”肉身方可行事。胡喜媚、王玉兒現今所用的肉身,自然也是跟著蘇妲己一般佔來,肉身的主人其實早已殞命,便是將心整個挖出來都沒什麼。
人無心即死,此為常理,胡喜媚、王玉兒可不敢行那神異之事。如若真個挖心放血,她們多半會直接顯出原形來。
蘇合歡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原來兩位美人也知曉剜了心,這人會沒命,剛你二人信誓旦旦,可不是這般說的。怎麼,自個兒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便不是命麼?只不過,合歡向來不愛說假,丞相大人不是什麼玲瓏心,以形補形之言亦是有理有據,斷不會空口無憑。”
“有理有據?”王玉兒提高了聲音,尖聲道,“你倒是說來!”
“說來此事亦是發生在冀州。冀州一村落有一少年人,跟著他母親相依為命,不想其母得了心痛之症。喏,便跟著蘇姐姐模樣一般無二。少年人瞧不得母親受苦,不知怎麼得了上述偏方,拿自身心上血肉救治母親,一時皆傳少年人至孝,孝感動天,母子二人竟都安然無恙……”
“你扯謊!冀州根本沒有你說的這一對母子!”
“王美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當地尋訪,蘇姐姐卻是等不到這麼久了。”蘇合歡看看王玉兒,又瞧瞧胡喜媚,“莫不是兩位不願?你二人平日跟著蘇姐姐的情誼,都是假的不成!”
胡喜媚、王玉兒無言以對。想反駁,因著早先為報復比干,編造出玲瓏心之言,此時卻是有些騎虎難下。
“陛下……”此時此刻,這兩妖居然不約而同抬頭,齊齊望向帝辛,將希望放到了帝辛身上。
帝辛不願剜比干之心,自然亦不會動她們。
“瑞妃此法確實玄奇,為讓蘇妃安然無恙,或可依著一試。媚美人、王美人與蘇妃姐妹情深,想來不會介意。”帝辛此一言說得極為冷硬,又似壓抑著一絲暢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