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不知道都發生了些什麼。不知道是哭自己的身世還是哭章濟生的可憐。她只是一個勁的哭,象孩子一般。
晚上演戲時,章濟生乘機對小牡丹說:“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翩翩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小牡丹知道他是在自喻司馬相如,希望她學卓文君。說道:“君非司馬相如,妾亦非卓文君,豈能相提並論。”
章濟生悄悄說:“難道我們只能在他們的夾縫中生存。就這麼在戲臺上尋覓自己的感情。”
小牡丹環視了一下四周,低聲說:“下面的幾場戲,爹已經收了人家的錢。我們一走,爹可能會鋃鐺入獄。我於心何忍?且不說報父母的養育之恩,也不能讓老人遭遇不測。且從長計議。”
“可是,”他說,“何時是盡頭。”
“你做好準備,幾場戲下來我們遠走高飛。”
那天晚上,章濟生既興奮,又躊躇。如何走呢?他想去買匹馬,趁夜深人靜之時,兩人策馬而去。可是,買馬目標太大,容易引起老闆懷疑。徒步夜奔吧,太慢。一旦被發現,必抓無疑。他思索著既要跑的快,又人不知、鬼不覺的兩全之策。想著想著,進入了夢鄉。他夢見月朗之夜,他與桂英攜手在原野上散步。忽然,一陣風吹過,桂英一撒手,不知哪裡去了。他東找西找,不見人影。他正要大聲呼叫時,卻看見桂英在不遠處縱身一躍,飛了起來。他追呀,趕呀,怎麼也追不上。他抬頭一望,見月亮笑著開了個口子,把桂英吞了進去。他蹬足捶胸的哭呀,叫呀……
他哭醒了。難道是個不祥的夢?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14
堂會上侯三的幾句話,給少爺提了個醒。自己忙活了這麼多天,反倒讓狗肉張捷足先登了 。他感到再不抓緊,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一起床,便嚷著要父母去戲班說親。趙老爺在前清是放過什麼知府的。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白花銀。辛亥革命以後,這位趙知府便捲起白花花的銀子回到老家當起了財主。儘管如此,四鄉八里的人,卻仍然稱他為知府老爺。這位知府老爺的大太太,不曾生得一男半女。於是二奶、三奶接踵而來。姨太太雖有幾房,膝下卻只有一根獨苗,不僅太太嬌貫他,趙老爺也把他當作心肝寶貝。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丟了。少爺愈發任性起來。他要天上的月亮,恨不得叫僕人搬梯子。耍起脾氣來,老爺太太一個個都圍著他轉,呵的呵,哄的哄,都拿他沒轍。少爺的脾氣更加乖張暴起來。不僅趕走了老爺請來的西席,而且成天沉迷於聲色與賭場之中。有人給他寫了副對聯,上聯是:“跑賭場,趕戲場,場場不漏”;下聯是“逛妓院,住醫院,院院有緣”。橫批為“極樂世界”。對於這畫龍點睛的嘲諷,趙少爺毫不在意,還洋洋得意地說:“老子就是要快活死,死快活。”
老爺對少爺一項是恨鐵不成鋼,可是又拿他無可奈何。少爺昨晚的無理取鬧,人,讓他丟了 面子。今早又要娶那個戲子做媳婦,豈不是有辱門庭嗎?趙老爺當然不同意。少爺鬧死鬧活的沒個完。老爺又怕少爺真的鬧出個什麼病來,他們家的香火就成了問題。就在他又氣又急的時候,太太說:
“老爺呀,我看還是把小牡丹娶回來吧。”
“娶回來?你叫我的臉往哪裡放?”
太太說:“先娶她回來做偏房。以後在給少爺娶個門當戶對的正房,不就得了嗎?。”
“先娶偏房?”趙老爺眼睛一亮。
“有什麼不可。皇上還有先娶妃子後娶皇后的呢!”
趙老爺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說的也是,就這麼定了。”
“你定了,人家定不定呢?”二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