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粟娘一驚:“為何罷官?可知繼任的是誰?”
陳演安慰道:“皇上罷了他非是無因。我都看出這溜河套工作雖是浩大,卻勘察不實,漏洞百出。皇上如何看不出?河臺大人未必是無能,卻是不諳河工,皇上自不會讓他繼任。”又笑道:“繼任的倒是個大大有名的好官,原來的江蘇按察使張伯行張大人。”
齊粟娘微噫一聲,“就是皇上誇獎江南清官第一的張伯行?”
陳演笑道:“正是他。他在康熙三十二年就主持過高家堰的河工,與先父在勒蒲河臺手下也曾共事。這幾日在清口他一直尋我商談河事,若是有他在,這河工之事大有可為。不過……”站起換了家常繭綢夾袍,看著比兒、枝兒擺好飯退了出去,嘆了口氣,“他是個純臣,我看皇上更看重他治民之才,怕是不會讓他在河道上呆多久,不知下一位河臺行事如何……若又是哪位爺的門人……免不了又是一堆的麻煩事兒……”
齊粟娘知曉這些人由不得他們左右,不欲讓陳演為此煩心,笑道:“張大人在位一日,便好一日。張大人不在,說不定皇上調個更好的來。咱們不去想這些。你今天看了迎駕的歌舞、行宮、各處的園子、還有小秦淮河的水嬉,快說我說說,也叫我聽個新鮮。皇上眼見著就要來了。”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三十二章 南巡揚州的康熙
日轉眼即過,二月二十日,康熙帝御船隊自淮安而出、高郵,沿漕河而下,到得揚州城外黃金泊碼頭。
粟娘撫著肚子,坐在府衙後宅內室裡,尤聽得滿城喧鬧,十方鑼鼓之聲震得山響,不由笑道:“皇上以往出巡,為防變亂,沿河男子不得靠近,唯準婦人叩拜。今兒偏不禁揚州百姓沿河陛見叩拜,誰不想去看看。比兒,現在滿城人都湧到黃金泊了罷?”
比兒端上一碗熱牛乳,笑道:“誰說不是,就說咱們府裡,除了夫人和奴婢,已是全去迎駕了。枝兒、理兒、長生把過年新制的大紅祅兒穿上了,小連和七夕卻穿上了紅布夏衫兒,去碼頭的人誰不是這樣?奴婢方才在後門上看著,便是沒錢買紅布的丫頭,都紮了段紅頭繩。連府裡大爺當初也沒料到皇上會讓男女百姓們都去迎駕,這一回,他那戲臺上的素裝絕色美人兒更是顯眼。”
齊粟娘靠在座榻上大笑,“她們三個也不怕熱,那兩個也不怕冷?好在皇上只在揚州呆三天,明兒的行程是要去遊瘦西湖,賞八大園罷?鹽商們聽說這個訊息,怕是要喜翻了心。”
比兒笑道:“爺這幾日帶著鹽商們早早迎了出去,不就是為了在隨駕的河臺、漕臺、督臺們耳邊說話,讓他們奏請皇上游園麼?聽說明日行程就是漕臺桑額大人奏請的。”
齊粟娘嘆了口氣,“咱們可是瞧不見這熱鬧了。聽說小秦淮河除了水嬉,兩邊建了一溜兒的香亭,裡頭全是錦屏畫圍,焚香掛玉,曹大人的那十幾個戲班子,要唱足一天呢。皇上這會兒怕是已經入了鈔關,沿著小秦淮河向天寧行宮去了。”
到得當晚二更天,陳演從天寧寺行宮趕了回來,倒讓齊粟娘大出意料,“怎的回來了?我原想著你要守在宮外候旨呢,皇上這會兒怕還在開宴罷?”
陳演滿臉不愉之色,揮手讓比兒等退下,關上門,嘆道:“今日過小秦淮河時出了事。御船護駕的侍衛見得南柳巷一處吊樓角上有火光,疑心有變,當時就一箭射了過去。我趕過去一看,只是個打火做飯的婦人,好生生被一箭射死了。”抱著齊粟娘道:“新任兩江總督噶禮大人,也肯報上去,只說是小事,遣我去把這事兒壓了,我方才去那婦人家裡,給了他丈夫和女兒二百兩銀子。
”
齊粟娘半晌沒有出聲,陳演又道:“我去向督臺大人回報此事,他雖是未多說,我看他的神色似是怪我小題大做,不該費這些銀錢。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