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枝點頭去了。蕊兒對齊粟娘笑道:“梗枝失禮。還請兩位夫人寬恕一二。奴婢在此替她陪罪了。”說著便要施禮。齊粟娘連忙扶起。相奶奶笑道:“蕊姑娘是個明白人。”蕊兒笑而不答。見得爐香又快燃盡。轉身過去添香。
齊粟娘悄聲對相氏道:“相姐姐。我心裡地主意你是知道地。許家敗了。蓮香她沒根沒底。日子怕是不易過。若是能風光進門。日後在這宅子裡也好立足。
但若是去佔正房。又得想想將來”嘆了口氣。“將來正室進門。聽說了這些事。還有不拿她開刀地道理?我心裡有些拿不定主意……”
相氏微一沉吟。笑道:“未必一定要正房才能風光。把東廂房和旁邊地耳房打通了也是好事。”齊粟娘哧一笑。“相姐姐說得是。東廂房原本就是小了些。”
相奶奶忍俊不禁。伸指
下她的額頭,“只怕那間東廂房比你的寢房還多兩說它小?罷了,我也不說你,只是若要動土推牆地,自然要大當家作主才行。蕊兒姑娘,以你之見?”
蕊兒走了過來,微微猶豫,陪笑道:“爺是放了話的,親事上的事兒全由夫人們作主,銀錢不用報給他。只是東廂房旁邊連著爺住著地正房,若是要動土,免不了有聲響,奴婢以為,相奶奶說得甚是。”頓了頓,“夫人和相奶奶且議別事,奴婢去前頭向爺稟告。”
相奶奶聽她說得很是在理,連忙讓她去了,齊粟娘看著她的背影嘆道:“有這般的好女子放在身邊,還不足,一個接一個抬進來……”
相奶奶笑道:“男人誰不是這樣?你也別太操心,蓮香這孩子是個明白人,又跟著許老太太在大宅門裡長大,這些妻妻妾妾的事,怕是比我們倆都看得透些。”也嘆了口氣,“我只怕連大當家不會應,聽說原是要一天抬進來兩個,蓮香她怕是不太中連大當家地意……這孩子實在是個好的……”
齊粟娘聽到此處,握著扇柄的手指抓緊。她來這世上,見著齊強的行事和外面的世情,便知這世裡的男子多半性好漁色,連震雲若真是中意蓮香,哪裡會在許府裡就強佔了她?分明不過是一時逞意。雖說把她接回去做侍妾確是比賣出去好上許多,但若是無寵她想起陳演和齊強地話不過全仗著連府內宅的規矩,若是連震雲不管內宅,規矩一亂,無寵之妾便是人人可欺相氏和她不過都是想借著新房地事兒看看連震雲對蓮香到底有幾分寵愛罷了。
蕊兒出了園子,避開梗枝,悄悄把這事說給連大河,連大河一思量,帶著她到李四勤房中來尋連震雲。
“奴婢看著,兩位夫人原是想把新房放在爺的正房裡,不過,”蕊兒瞟了坐一旁發笑地齊強一眼,“現下,縣臺夫人想將東廂房和耳房打通了作新房,還請爺的示下。”
李四勤猛拍齊強,“你妹子忒利害了些,我大哥地正經嫂子還沒有進來呢,她就和她對著幹上了。”
齊強搖著紅骨細撒金金釘絞骨川扇兒,笑道:“這你就看錯了,我妹子壓根就沒想讓連老大再娶當家奶媽,就想把蓮香的位置坐實了,我說連老大,你就看著罷,只要蓮香替你生了個兒子,我妹子必要讓我妹夫出面來說項,要你扶正。”
連震雲皺眉道:“正房不能讓,推牆動土的隨便她們,午後你和梗枝把地方看明白了,明兒就從後門召工匠來動工,你們仔細各房裡的細軟,大船領人去看守門戶。”蕊兒和連大船連忙應了,齊強笑著問連大河,“方才我看著你讓人抬了三抬尺頭進去了,怎麼樣,除了這些料子和酒,這回來的漕船上可有葛紗?”
連大河笑道:“今日是沒有的,不過我得了信,明日來的船上一準兒有。”
蕊兒到園子裡回了相奶奶,相氏和齊粟娘皆是大喜,相氏見得蕊兒轉身走了開去,低聲笑道:“竟是我們多慮了?若是不是把她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