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長袍人解放了雙手,趁機站立起來,口中唸唸有詞。
繩索變化出來的蛇擋在了西格爾和長袍人之間,盤縮著身子,隨時做出攻擊的準備。西格爾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只能強忍住恐懼,咬緊牙關,爆發出一股倔強的狠勁。他用力躍起,從蛇頭上跳過,朝著長袍人的胸口用力揮出鐮刀。
在揮舞鐮刀這一下,西格爾緊張地閉上了眼睛,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生死搏鬥,人性中向善的部分是不喜歡奪去同類性命的。
伴隨著噗嗤一聲,一股溫熱的液體濺上了烏賊的臉,激得他睜開了眼睛。他看到那個施法者跪在地上,脖子上插著鐮刀,鮮血順著他的下巴和肩膀上不斷流淌——生命的能量伴隨著鮮血永久逝去。那人用力是掙扎了幾下,嗆出幾口血,然後一頭歪倒在地上。他的手腕仍然被繩索緊緊捆住,周圍也並沒有什麼毒蛇。
西格爾很想就此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休息,但是他生怕這個長袍人又活過來,來殺自己。‘加油,烏賊,你得趕緊行動起來。’他給自己打氣,剋制住抖動的雙腿,撿起地上的樹枝朝屍首扔去。
那人一動不動,血也不流,像是死透了。西格爾仍不放心,跑回戰馬旁邊,找到從狗頭人那裡繳獲的短劍,小心翼翼的靠上去。他用劍猛砍那人的手指頭——沒有活人能夠忍受這樣疼痛。屍體仍舊一動不動,西格爾這才放心。
“這人是誰啊?”孩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讓他暫時忘掉恐懼。他從屍體脖子上抽出鐮刀,然後慢慢挑開兜帽,看到一張年輕的人類男子面孔。這人大約20歲上下,長相英俊,可是一個大光頭破壞了整體的形象——若留一頭披肩發,這個人可以輕易哄得小姑娘傾心——西格爾不由得想到。在他光禿禿的頭頂有一個紋身,是一個紅色的漩渦圖案。
長袍人身後有一個揹包,裡面是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幾個鳥的屍骨,一個盒子裡分類裝了些植物根莖,幾個盛著各種顏色液體的可疑小瓶,幾天的乾糧和飲水,大卷皮紙,墨水和羽毛筆,以及幾本薄薄的書:其中一本上了鎖。
在長袍的袖子裡,一側是藥粉包,另一側藏著把匕首,可惜這人來不及使用它就一命嗚呼。西格爾在那人腰帶上發現一個錢包,做工精良裝飾漂亮,裡面有二十一枚金幣,八枚銀幣和兩顆紅寶石。
西格爾不會給寶石估價,只能猜測這東西挺值錢的。按照比爾爵士與他的協議,作為騎士扈從,可以獲得騎士總收入的二十分之一。所以這些金幣中至少有一枚將會是西格爾的財產。年輕人感覺自己期盼的戰弩更加接近了,心裡十分激動。他把這些戰利品都擺到一邊,然後看到了那施法者腳上的軟靴。
比爾爵士一身黑色的衣服,如同影子一樣回到了宿營地。除了幾個四散逃命根本不值得去追的狗頭人之外,湖邊營地已經被拆平,這裡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強盜的困擾。爵士回來之後看到正在呼呼大睡的戰馬,心中有些詫異,於是悄無聲息的穿過最後幾棵樹木屏障。他看到空地上倒著一具穿長袍的人類屍體,西格爾正背對著自己,用手猛掏那屍體的靴子。
他決定正好藉機觀察一下年輕人,看看他會怎麼做。
“咦,你這裡為什麼藏了一把鑰匙?不覺得走路會難受嗎?”他把這些東西都放在一邊,然後用手闔上死者的眼皮。“我只見過水手的葬禮,那是把他們捆上石頭沉入海中,讓海神收留他們的靈魂。這裡離大海太遠了,而且我想海神也不會喜歡你的。”
西格爾想了想,然後說道:“我也不知道你的神是誰,但我希望他能保護你,讓你的靈魂能夠迴歸神國。別記恨我,儘管是我結束了你的生命,但那也只是為了自衛,而自衛是我的權力。我不知道你習慣何種葬禮,所以我會挖個坑把你埋了,給你立一塊墓碑。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得在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