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苗氏,再看看一邊帶些不屑神情的鄒氏,忽然瞬間懂了。
歐陽靖雖然貴為皇室,但卻並不喜歡住皇宮裡,所以如果住外面的話只有一個投奔點,那就是威遠王楊國豐哪兒。
凱旋班師的威遠王已經被迎進了汴州城,這樣歐陽靖就勢必要住到威遠王府上去。
但是文家人……準備促成六姐兒和歐陽靖之事的文家人,又怎麼會讓歐陽靖去和威遠王多接觸?
要是真知道了五姐兒的事,那歐陽靖會怎看待文家的姑娘?
她想,雖然這威遠王將這五姐兒送回來,但是應該不會大肆宣揚,要知道這些古代種馬們可是一個個還都以正人君子自居呢。
哎……
她的這個二伯母,自家屋裡的姑娘出了事,連帶牽連了別屋的,現在還嫌壞事不傳千里,通透性和自覺性也太差點了。
她禁不住搖搖頭,無聲一嘆。
但忽然見只覺頭皮發麻,轉眸,對上的卻是大夫人鄒氏那雍容臉龐。
那張臉明明溫和的笑著,但九姐兒卻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就猶如一條冰冷黏膩的蛇在身上爬。
她趕緊回她一笑,然後轉過身快速的跟著眾女眷往外退,將脊背留給她。
她不喜歡大夫人,更反感她的示好。
但剛走兩步,卻又對上一雙帶著冷冷笑意的美目,正是那走在她前面的七姐兒。
她一怔。
這些人都怎麼了?她怎麼有一種被推上浪尖風口的感覺……
臘月十六這天,信親王妃再次駕臨了寧平侯府,當然隨行的還是世子歐陽靖。
信親王妃的到來不只給文家添了不少喜氣,最重要的是她還帶來了三姐兒在婆家的訊息。
一切都好,三姐兒很得婆家的心!
因為五姐兒的事,文家並沒讓三姐兒歸寧,只說是老太君身體欠安,怕新婚的她過了病氣不吉利。
藉口找的牽強!
可是不然能怎麼樣?本來那向家就有些低看文家,再讓向家知道了這事,那三姐兒還如何在向家做人啊!
聽了這之後,九姐兒自然也很高興,確切的說,是替三姐兒高興。
有人說:婚姻就是一場賭博,賭對了,幸福一生;賭輸了,痛苦一輩子。
這句話真的不錯,特別是適用於古代女子,因古代的女子,大多數與丈夫在新婚那天才見,品行面貌一概不知。
而且成了婚後更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多不合適也得忍,除非被丈夫休棄。
當然也有和離一說,可是誰敢輕易嘗試,蘇師傅不是例子嗎?
古代女子的命運真的不易啊……
可是現在自己不正是一名古代女子嗎?
九姐兒不敢再想下去,拿過手邊的蜜桔來剝,剝好後又快速的將上面的那些白色紋絡掀去,然後再送進嘴裡。
口裡的清甜讓她暫時將心頭的惶恐壓下了,她輕輕舒口氣,動手又拿了一個來剝。
無意中一抬頭,卻忽然對上了上坐的信親王妃那雙眼睛。
看她看過來,王妃對她一笑,然後又轉過頭去和一邊的老太君說話了。
她卻禁不住在心裡蹙眉,她雖然不懂讀心術,但自來敏銳,她相信自己沒看錯,剛才王妃眼中的那絲探尋與估量。
先是大夫人,再是七姐兒,還有這信親王妃,她的第六感覺告訴她,這絕不是巧合,有什麼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嗎……
“走吧,九姐姐,又發呆!”
這時,坐在她身邊的十姐兒站起來,拉了她一把。
她瞬間回神,才發現原來李太君已經讓各房的姑娘散了,廳裡只留幾個太太陪著信親王妃在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