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
009 禍起神棍
支著根青竹杆子一定是個瞎子,凡是算命的,十有**總是瞎的,眼瞎才能心明。如此的神棍,無外乎是人的悲憫的心和暈乎乎的腦一起的產物。
這個沒店沒名的神棍也合乎了蘇子曾大半的想象,他是個半瞎,一隻眼還是滴溜溜地瞅著她,另外一隻眼跟塊摔碎了的雨花石似的,眼眶裡滿是瞎芒。一個乾癟癟的鷹鉤鼻,棗皮色的唇挑剔的朝蘇子曾撅著,嘴裡止不住地念著:“嘖嘖,該是個蓋了棺材板的人,居然還爬了出來。”
蘇子曾見了這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人,又猶豫了,聽到那聲“棺材板”時,才回了些神,這人有些名堂。蘇子曾琢磨著,眼往他身後的院子看去,哪知他用了那具瘦巴巴的軀子往了門上檔去,那門就如棺材板般,“啪啦”悶聲合上了。
“真沒規矩,好好的一雙眼,總是往了不該看的地方看,早晚夭了壽,”雨花眼白了她一眼,那根竹竿子用力將她往外撮了撮,好像怕她再踩進去就會汙了他的門面。
腳脖上,除了貼上了青竹的冰涼外,又多了道黑印子,見蘇子曾氣的渾身直冒煞氣,那名神棍更得寸進尺地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右手。
蘇子曾這才想起手上還套著那枚“紅之戀”,在第六區這類油水都不見幾滴的窮地,未免太惹眼了些。
那根青竹杆子倒立了過來,雨花眼在她手中一筆劃下,“早夭相,你活不過二十五歲,”他說話的聲音很重,彷彿錘子擊打著棺材蓋上的那幾枚鐵釘鐵的棺材釘,一錘就要將人的魂給錘沒了。
每個來找他算命的人,聽了他的話後,不外乎是兩種反應,一種是千恩萬謝,只差將他當作了活菩薩來供奉。另一種則是痛哭流涕,好像他立時變作了閻王爺的勾魂黑白無常似的,一句話就勾了魂,奪了魄。
那隻細皮嫩肉,厚中有薄顯著富貴相的手沒有立刻抽走,肉掌的顏色紅勻勻的,很是健康,光是得病是死不得的。手的主人也沒有一般人的反應,而是一臉複雜地打量著他,那神情,似曾相似。
神棍的那一隻雨花石樣的眼裡,翻滾出了幾朵顏色異樣的雨花紋,那神情,他確實見過,十九年前,他曾見過一名懷著孕的富貴人家的孕婦,也是這樣的一副神情。
“你?”雨花眼不自覺地問了出來,他那時就想問那名婦人,只是當時那名年輕婦人很快就收回了進屋的腳步,催促著身旁的人快些離開。他對那名孕婦的印象之所以深刻,除了她與眾人有異外,還因為在她身旁的人身上,他頭一次見到了不信命,不服輸的眼神。
少婦身旁的男子在那以後,總是會不時來請教他,詢問些命理的事情,後來也不知為何次數就漸漸少了,直到八年後,他才從一張報紙上知道了那名男子的名字:蘇氏集團的董事長蘇慶長。
而另外那個看著不喜言語的女人,直到現在也常常光顧這裡,她和蘇慶長不同,她喜歡專門到第六區來找他,問起原因時,那名姓常的女人說:“在這裡,你我都自在些。”
確實,第六區讓人更自在,雖然這裡的天比外頭昏暗些,但陰暗往往也是最好的保護色。
“你算的不準,”蘇子曾看著被青竹杆劃過的那條手紋,俗稱的生命線,短短地停在了一處尷尬的位置,好像個待嫁的未婚女郎,上不上下不下,彷彿一個不留神,就要被周邊催嫁的人聲活活嗆死了。
“至少三十五。”蘇子曾恨不得變成只土拔鼠將神棍的祖宗十八代的墳都刨了出來,見過算不準的,但也不能瞎算,居然給她短短三十五歲,又活生生扣去了十年。
“不準?”雨花眼似被人戳到了痛處,瘦峋峋的肩膀含了含,“我還算得出,你今日要歷了一個劫難,若是熬不過去,你一輩子都是出不了頭了。”說罷,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