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深深擊中了史曉明內心最脆弱的東西,他緊咬著嘴唇,流經全身各處的血液全都化作了怒火,燃燒著他的五臟六腑和每一寸肌膚,他非常非常想摔門而出,甚至拿把刀將程副總剁成肉泥,但是,他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一旦走出這個門,程副總貼在他身上的標籤將永遠也不能撕去,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忍耐和等待。
史浩承氣得手有些不聽使喚,端懷子喝茶的時候,大約灑了一半,他冷冷道:「諾大的深州,年青人上位的有的是,那個夢庭房地產的總經理,不就是個二十七歲的小姑娘麼,還有隨唐物流的副總,也才二十二歲,人家做得,史曉明為什麼做不得。」
程副總毫不畏縮,直視史浩承,一字一字道:「三爺,人家可都是家庭企業,接班的不是丫頭就是兒子。」
劉念接著道:「三爺,史總,你是不是被他洗了腦,可千萬別輕易下決斷啊,你想想,一個曾經要尋死的人,連自己都不愛,他能愛你麼,愛深州三建這個大家庭麼。」
史曉明沉默著,他使勁用指尖掐著自己的大腿,努力剋制著如火山一樣即將暴發的情緒。
沒想到,先暴發的是史浩承,他騰的站起來,重重一拍桌子,喝道:史曉明是我的女婿,可不可以做這個副總。」
三爺的白瓷茶杯摔在地上,脆響之後,裂成了大大小小無數的碎片。
圓房
史得柱的雷霆之怒,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史得柱又問一遍:「贊成史曉明為副總的請舉手。」
這一回,除了程新和劉念,其他人都乖乖的舉起了手。
最終,這次會議,不僅落實了史曉明為公司的副總經理,還接受了程新和劉唸的當面辭職,而接替程新職務的,則是徐松。
會後,很多人都後悔,悔不該意氣用事,沒有緊跟老闆,讓徐松檢了個便宜,這件事也讓所有人明白了,在私企,老闆就是唯我獨尊的皇帝,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史曉明站起身,機械的接受著同事們的祝賀,他明白,這些人在祝賀他的同時,必定在心中對他是百般的咒罵和嘲諷。
與此同時,程新和劉念緊隨史得柱,走進了董事長的辦公室,眾人同情的看著程副總和劉念,以為他們是要和史得柱做最後的交接。忠言逆耳啊,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關上門,三人立刻放鬆下來,史得柱和程新坐在沙發上,劉念則去酒櫃裡尋了瓶茅臺,倒滿三個杯子。
三人舉懷致意,一飲而盡。
「這齣戲演得怎麼樣,還行吧,三爺。」劉念討好的問道。
「不錯,可以去參加奧斯卡獎了,演不演得好另說,但最佳編劇你是跑不了的,只是,有點委屈二位啊,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竟以這種方式謝幕。」 史得柱聞了聞空杯,茅臺掛在杯上的餘香,是他的最愛。
劉念道:「哪裡,三爺信得過我,當我是自家人,肯說說心裡的煩惱,我才出了這麼個主意,反正我和老程也是快到站的人了,三爺給的退休條件夠優厚的了,替我孫女付清五年貴族小學的費用,還讓我白拿薪水到六十歲,又讓老程的女婿接了班,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
史得柱道:「劉主席,自己人別說見外話,當年,我接手深州三建的爛攤子,心裡也是打著鼓,時刻準備去跳江的。搞建築,我是門外漢,業務上靠老程,穩定軍心則是靠你啊,是你的威望,也是你對我的大力支援,才讓老三建的人接受了我這個外來和尚,否則,人都跑光了,我一個光桿司令能做些啥。」
程新接話道:「三爺,我就不明白了,實話實說啊,那小子有什麼好,能配得上我侄女麼,還要弄這麼一出,好像求著他做你女婿似的,你對那小子可太好,付出太多了。」
劉念道:「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