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所長深知尹處長的為人,這是個和他一樣愛惜名譽如孔雀愛惜羽毛的老同志,他不可能會接受馬勇的好處而為馬勇發聲,他說這人行,這人就一定行。
「那就按你說的辦,先把馬勇轉正了,他既然那麼優秀,不下血本可留不住人。蘇克那裡你去做工作,就說明年我一定給他爭取個正式編制。」
樊所長做完決定後很是內疚了一陣子,直到尹處長給他帶來個驚人的訊息:馬勇辭職了。
尹處長找蘇克談完話後,表示堅決擁護領導決策的蘇克立刻去找了馬勇,他痛哭流涕的請求馬勇把這次機會讓給他,因為他不相信明年已經退了休的樊所長還會有能力兌現諾言。
「馬勇,真的,你是個金子,到哪都會發光的,而我不一樣,我充其量是塊木頭,扔在泥裡會腐朽爛掉的,我需要躲在風吹不到雨淋不著的房子裡。」
馬勇默默看了蘇克三分鐘,才道:「你會有個正式編制的。」
在成為植物研究所有編制的正式員工後,蘇克為了減輕愧疚感,不停的自我安慰道:「只有自己過好了,才有精力和能力幫助別人,不是嗎。」
奇蹟
時間慢慢讓理智戰勝了幼稚,周序終於知道,沉緬於戴瑤沒有離開的幻想中根本無濟於事,幻想從來都成為不了救命稻草,戴瑤也永遠不會給他一個他期待中的告別,哪怕是在夢裡。
理智有時候很殘酷,但理智慧讓人不再奔向沙漠裡的海市蜃樓,理智會指引人尋找到有水源的生命綠洲,可是,他的綠洲究竟在哪裡呢。
晚上,周序把可摺疊的鋼絲床在客廳裡支好,但沒有立即躺上去,最近這段日子,他很少能在夜裡一點鐘之前睡著,他一般會靜靜坐在鋼絲床上努力尋找無我的冥想狀態,只有什麼都不想的冥想才能帶給他勉強算得上睡眠的睡眠。
窗戶半開著,春夜裡乍暖還寒的風大搖大擺衝進來,包圍著他,激進的嘲弄著他:你還記得你勸慰史曉明的話麼,你告訴他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大部分人大機率都會遭遇到不幸,嗯,你說得很對,不幸也確實不出意外的找上了你,不過,你活成了你希望史曉明活成的羅曼羅蘭筆下的那種英雄麼,沒有,你沒有那樣堅強的神經,你活得懦弱並因懦弱而自暴自棄。
周序喃喃自語道:「我只不過是認識到了一點生活的真相罷了,我現在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瞬間的事,忘掉她卻要耗費畢生的精力,早知如此,不如不相逢,不如不相識。」
周序在深夜裡百轉千腸的同時,馬勇仍在挑燈夜讀,四本厚薄不一的建造師考試教材,在他眼裡就是通往狀元之路的四書五經,他要獻給林婭楠的榮華富貴,他要爭取的男人權利,都著落在這些書裡。
失去植物研究所的工作影響不了馬勇的情緒,因為即使沒有蘇克的哀求他也會主動辭職,他的目標是成為工地上的專案經理,而不是被正式編制帶進不思進取的舒適區,舒適會毫無疑問的剝奪他的鬥志,沒有了鬥志的他將不可能走進林婭楠的靈魂深處。
當蘇克再次來找馬勇並結結巴巴的表示感謝和歉意時,馬勇突然問了句:「你中午去哪了,我是指你吃過飯後去哪消食了。」
「我在工地辦公室睡午覺呀。」蘇克不理解馬勇為什麼要問這麼沒有油鹽的問題,他可是準備了充足的眼淚和催淚彈。
「不,你撤謊,我看見了,我看見你駐著拐去了情趣商店,老實交待,你究竟買了些什麼高科技產品去討顧榕的歡心。」馬勇繼續一本正經的追問,而事實上他整個中午都在人才市場看招聘啟事。
「對,對,對,我中午去了趟情趣商店,為晚上和顧榕的夫妻生活準備了些助興的小道具,沒辦法,誰讓咱的一條腿失去了戰鬥力呢。」蘇克立刻反應過來,開始一本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