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為什麼說是家庭的頂樑柱呢,因為他天生就背負著責任,做兒子的責任,做丈夫的責任,做父親的責任,逃避這其中任何一種責任的男人都稱不上完整的男人,閹割了道德和閹割了身體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毫無疑問,胡峰是個完整的男人,他沒有把安卉欺騙他的事情當作擋箭牌而不管安卉,他也沒有把安卉在醫院搶救的事情當作擋箭牌而不管父親。楊老闆送來二十萬,他立即轉了三萬給大姐,懇求她為父親的病多盡點孝心,然後他向安卉的主治醫生表態,不管花多少錢也要把安卉救過來。
胡峰也有個秘密,他在十六歲時曾經愛過一個女孩,是隔壁班的學習委員,他被那個女孩的容貌和氣質所吸引,那個女孩在他的心裡住了十幾年,直到被安卉替代。
但這是什麼性質的秘密呢,不過是情竇初開的少年喜歡上了如花似玉的少女,對,與其說是秘密,還不如說是讓青春不留白的美妙回憶和純潔印記。
而安卉又隱瞞了什麼樣的秘密呢,舞女,桑拿妹,賭徒的馬子,都是些見不得陽光的骯髒秘密,他每次想到這裡都強行中止了思維,他給安卉的身體下了不潔的定義,但他不敢順著這個定義再往深處想,因為他不願承認他曾和不潔淨的身體有過多次親密接觸,更不願意承認不潔的身體裡會孕育出慧慧這樣天真美麗的小天使。
胡峰能控制自己,但他控制不了除他之外的任何事物,他感覺到處都有嘲諷他的眼睛,樹叢後面有,樓梯拐角處有,衛生間裡有,垃圾桶裡也有……
「胡峰娶了個舞女!」天上的鳥兒這樣叫。
「胡峰娶了個桑拿妹!」地上的雞鴨這樣叫。
「胡峰的老婆是人家甩了不要的二手貨。」水裡的魚蝦這樣叫。
胡峰斷定全世界的活物都在看他的笑話。
本來,有了媳婦以後,他的生活立刻從單調走向了多彩,從平面走向了立體,從谷底走上了山巔,他尋找到了生命的神聖綠洲,他得到了登峰造極的幸福,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微雨清晨,綠洲會瞬間被沙塵暴埋葬,幸福也頓時化為了烏有。
他坐在icu外的長椅上,一次又一次的質問自已,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發生,是誰造成了這一切,他將目光轉向了史曉明,然後想到了那個人,周序。
他的思想從混濁的汙水池裡躥了出來,帶出了許多沉在池底的記憶碎片,他想起來了,是周序介紹說安卉是他的黃洲老鄉,是周序說安卉以前從事的是銷售行業,是周序縱容他愛上了安卉,是周序放任了他與安卉的婚姻。
「周序這個人,不只是專給熟人送去噩運的災星,他還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最拿手的本領就是在裝腔作勢的道德說教下施展騙術和詭計。」胡峰冷冷的道。
「什麼?」史曉明對胡峰的話大吃一驚。
「別再拿我當白痴了好嗎,史總,你能不能給你口中的老大哥一點點最起碼的尊重。把偽裝都撕掉吧,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我認為坦誠是現在唯一需要的品格,我做個表率,我坦誠並莊嚴的宣告,安卉以前做過舞女,桑拿妹,也跟渣男鬼混過。好了,該輪到你展示有誠意的坦誠了,我說的這些你不應該不知道吧,畢竟你和周序孟不離焦,焦不離孟,至於其他人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史曉明心中的迷團解開了一大半,可他還是不清楚誰會對安卉下如此狠手,因為胡峰對警察也說沒有看見,他猜測那人肯定和安卉的過去有交集,他望著胡峰充滿血絲的憤怒之眼,小心翼翼的選擇著措辭:「你說的那些事應該過去很久了,周序只跟我一個人聊起過,而且是在我誤會他的情況下才不得不說的。周序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他沒有任何惡意,你不要誤會他,我還可以告訴你,周序曾經想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