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規矩?”
“丮王府的規矩,王城是天家貴胄的居所,你有幸進入王城自然須得先奉上贄敬,以示對親王的尊敬。”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王爺的諭令?”
“你何必管那麼多,總之要進王城須得先交錢了,不然我這門正可有職責不放你進去。”
陶勳看了看天色,再回頭看看身後一幫被折騰得神頹氣喪的僚屬,擺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從袖中拿出十兩寶鈔:“請二位大人行個方便。”
二人接過去,再伸出手:“我二人這麼辛苦給你開門,先前的寶鈔算你孝敬我們的,獻給王爺的贄敬可不能那麼寒磣。”
陶勳這一次臉色數變,似乎強忍下怒火拿出十兩紋銀:“請二位大人笑納,放我等進去,免得誤了朝拜的時辰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二人道:“好了,你可以進去了,他們還得照規矩辦了才可以放進去。”
陶勳怒極反笑,點了點頭,對二人道:“他們的禮金也算在本官的頭上。”
二人露出喜色:“他們都是你的屬官,就比照你的數降一等繳納吧。”
陶勳從袖中扯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剩下的就送給二位了。”
二人眉開眼笑地接過銀票閃身讓開道。
丮王在承運殿接受地方官吏的朝拜。丮王今年四十五歲,和當今皇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們原本不是先皇嫡子,因先皇太子繼位後不久崩殂又無子嗣,現在的皇帝得以藩王入繼大統,他也由此身份倍增,從窮困之地徙藩至潭州府這個富庶之地,就藩後二十餘載仗著親貴的身份擅威作福被當地百姓視為一害。
王宮大殿上,陶勳率屬官在樂聲中向丮王行四拜二叩頭的大禮。
禮畢,丮王冷冷地責備:“陶勳,你八月十五日就到了潭州府,為何不來朝見孤王?是不是沒將孤王放在眼裡?”
“太祖所制之禮曰:‘王府官每日常朝;同城之司府州縣及守禦衛分等官朝朔望;其出使及經過官員有朝見禮。’下官八月十五日到潭州並未履任,亦非出使經過,故而未入城朝見殿下,並無失禮之處。”
丮王拍案大叫:“你還敢狡辯!來人,將陶勳拿進儀衛司大獄思過。”
兩旁的王府侍衛轟然應命,上來幾個人要綁陶勳。
陶勳沉著地道:“殿下一意孤行莫非是想往高牆禁住?”
所謂“高牆禁住”就是宗人府的監獄,這是專門為犯過錯的皇室成員所準備的長期軟禁場所,。
丮王暴怒:“你敢威脅孤王?”
“下官不敢,只是如實陳述而已。下官身負皇命來知潭州,行前辭闕時聖上曾訓曰‘丮府屬吏多有不法,王不能禁,卿可清王之側,退小人,進賢臣,佐王成就賢王’。”
丮王聞言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手指握成拳。
“且下官忝為刑部湖廣司郎中,專管丮府刑獄,下官以為殿下之指責不實,若殿下覺得不妥可向朝廷參劾,下官亦自會上折自辯。若殿下只憑一己之言就要將下官下獄,只恐前藩殷鑑不遠矣。”
所謂“前藩殷鑑”指的是前封於潭州的親藩因狂悖獲罪被廢的故事,這件事丮王自然是知道的,早在任命陶勳知潭州府後不久,皇帝曾下聖旨到丮府,列舉了他許多不法事,向他稱讚陶勳之賢當年能使瑞王改正過失、努力向上,告誡他要聽從陶勳的勸諫洗心革面,否則“前藩殷鑑就在眼前”。
皇帝雖然是他親兄長,平素對他的一些言行看似不聞不問,實則無時不刻不在關注著,他的這位天子兄長是位陰忍果毅的狠角色,從當年不聲不響地將五大輔政老臣打垮、弄臭就可以看得出來,真要惹惱了皇帝,他被鎖拿回京禁住也不是不可能。
丮王權衡一番終還是冷哼一聲,揮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