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呢!”
金珠忍住笑:“是啊,太太是極不放心的,聽見九小姐這話,想必心裡也好過得多了!”
玉梭明知金珠在揶揄祈男,不覺撇了撇嘴,祈男卻若無其事,淺淺一笑,梨渦一雙若隱若現地在臉頰上閃動:“姐姐還有話說?若沒有我就進去給太太請安了。”
金珠這才發覺,哦,原來自己是擋了祈男上臺階的去路了。本能地就想讓開,只是心裡又有些不甘,在她心裡,祈男不是什麼正經排得上號的主子,叫自己給她讓位?哼!
“哦我說怎麼半天九小姐不動窩呢,原來叫我擋了路!”金珠臉上似笑非笑,眼裡閃過陰狠的寒光:“不過九小姐別怪我多嘴說句閒話,既然路被擋了就該想辦法去繞,若只管這樣杵著呆等,我也罷了,自然要讓了,若是碰見個不肯讓的,九小姐可怎麼樣呢?”
怎麼樣?我就打她到知道讓為止!
祈男掃了金珠一眼,本來是略偏著頭的,似乎並不放其在自己眼內,這下卻正正地看住了對方,唇角大大方方就勾起嘲諷弧度來,本是濃密纖長的睫羽輕輕揚起,張揚著送出眸中那抹冷笑:“我可怎麼樣呢?沒有那樣活動的腦筋,少不得就在太太面前遲了。若太太問起來,也少不得照直說出來。太太那裡若有客人,也只好叫人家笑話咱家,小姐沒有小姐的樣兒,”話到這裡,直面對方的眼神冷酷如冰錐:“奴才也沒個奴才的樣兒!”
金珠突然打了個寒戰,不為別的,只為眼前那寒柝到噬心徹骨的目光,似乎將自己的心底也凍住了。
沒由來的,金珠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地讓開了路。
祈男溫柔地笑:“多謝姐姐成全!”頭也不回,裙袂翻揚,祈男款款蓮步,悠然拾級而入。
到了門口,玉梭正要伸手打起湘竹細簾,祈男卻衝她擺了擺手,凝神佇足在門口聽了片刻,方才輕向屋裡喚了一聲:“太太,是我!”
裡頭本自熙熙索索密語著的聲音,驟然停頓了下來,半晌才聽見太太的聲音傳出來:“哦,是九丫頭來了?進來吧!”
聲音裡帶了些勉強,不太情願的樣子。
早起的鳥兒有食吃。不知怎麼的,一邊抬腳進門,祈男心裡一邊冒出這句話來。
太太果然陪一人坐在正榻上,祈男進去後只張了一眼,但見滿頭珠翠印入眼簾,因此便不肯細瞧,眼觀鼻鼻觀心地一路垂首,走到太太面前。
“給太太請安!” 祈男恭恭敬敬彎下身子去,眼裡印出一雙精緻的繡花鞋來,紫羅色氈質高底鞋,上頭用油黃鎖出雲頭來,又嵌了八寶緞子。
看起來是位貴婦。
“你倒來得早!”這是進得太太院來,祈男第三回聽見這話了。
“回太太的話,” 祈男才剛剛直起腰來,聽見太太開口,忙又躬了下去,“每日只是我遲了,怪不好意思的,因此今兒起得早了些。”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澀。
太太微笑點頭:“可見你勤儉了,其實每日也不是最遲,今兒倒趕了個最早!來,”太太招手叫她:“這是你表舅太太,趙夫人。”
表舅太太?趙夫人?什麼來路?
祈男腦子轉得飛快,是錢家的人?上回聽玉梭提起,錢家是望族,旁枝不少,想必這位就是其中之一?
“表舅太太好!” 祈男腰肢似柳,幽妍清倩地衝那人行了個禮,並不抬頭,低低淺笑。
婦人忙笑著欲下來攙扶,太太笑著止道:“自家娘們,沒有那許多規矩,”話是這樣說,可祈男行禮時,她卻沒叫停下。
祈男微笑候著,手裡捏弄著一柄團扇,老老實實的樣子。
“你表舅太太昨兒晚間到的,夜裡就在我院裡歇下了,今兒早起正說話呢,你就到了,”太太接過金珠遞上來的茶鍾,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