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堂裡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沒事。”尹秀笑笑,看了看旁邊的冷冷,“託你的福,我遇到了久日未見的故人。”
“尹秀?”坐在石頭上的冷冷伸了個懶腰,“比你原來的名字好聽。”
沈六傻傻地站在他們中間:“你們……認識?”
“許多年前就認識了,”尹秀忽然很認真地朝沈六鞠了一躬,“十分抱歉,因為不像多生枝節,才一直沒有對你說實話。我非中土人士,本名燈隱秀一。”
冷冷從石頭上跳下來,拉住呆若木雞的沈六:“該走了。”
“去哪兒?”沈六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冷冷仰頭一笑,一手拽住一個:“相隔千里也能在這個小地方遇上,可見我們緣分不淺,即如此,就一起走吧,爭取早日將千鍾黍收入囊中。”說罷,她看看燈隱秀一,說,“剛剛我跟他的對話,你已經偷聽得很清楚了?”
“我跟你走!”燈隱秀一毫不猶豫。
“好,”冷冷高興地拍了拍手掌,“不過我有言在先,到了我那裡,我說什麼你們都要照做,否則就滾蛋。能做到嗎?”
“能!”燈隱秀一用力點頭。
沈六依然糾結無比,苦著一張臉道:“小姑奶奶,你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我已經很老很老,老得都該進墳墓了。”她朝他一吐舌頭,“怕高的,把眼睛閉上。”話音剛落,沈六隻覺得身體一輕,他二人竟被這小不點拖著,騰空而起。他們身後,還跟著一隻伸直了四肢、沒有翅膀也飛得很舒展的癩蛤蟆……
8
沈六覺得自己上了一個大當!
而且這個當,一上就是五年!五年的青春啊,就這樣慘痛地消失在這片位於戈壁灘上的牧場!什麼能一粒米變一缸的神石千鍾黍,什麼一夜鉅富的夢想,全是謊話!那個死丫頭分明就是拿法術將他困在了這個被柵欄圍起來的“牧場”裡,而他就是這個牧場裡的“牲畜”之一。
他無數次問過冷冷,明明說千鍾黍在紫精縣,為什麼要把他們弄來這個毫不相干的千里之外的戈壁灘。她每次都給他同樣的答案:我們早說好了,我說什麼,你們都要照做。
好吧,看看他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一旦賴床,被窩裡就會冒出專咬屁股的菜花蛇,沒毒死不了,但會奇癢一整天,被咬過兩次後,沈六從此起得比雞還早。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往腳上綁沉重無比的沙袋,然後圍著牧場跑十圈。跑完之後就去牧場另一邊的屋子裡,跟會動會打拳的詭異木人過招,剛開始的時候,他經常鼻青臉腫地去吃早飯。
上午剩餘的時間,全部拿來唸書,冷冷大概將她能找到的所有書都搬來了,說歷史的,說養豬的,說經商的,說治病的,說天文地理的,不但要他看,還要背,她隨時抽問,若答不上來,對不起,午飯取消,再跑十圈,菜花蛇監督。慢慢地,沈六悲傷地發現,原來“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是可以練出來的……
相對來說,下午比上午輕鬆好多,他只需要跟出現在牧場裡的不同膚色不同性格不同年齡的“人”聊天,然後試著用最低的價錢從他們手裡買回各種貨物,第二天再高價賣給另一撥人,討價還價,唇槍舌劍,人情往來,天天如此。當然,所有出現在牧場裡的“人”,最後都變回了冷冷手裡的一堆錢幣。長期下來,他做夢都在跟人談生意。
如此五年,千鍾黍的事好像變成了一個被遺忘的夢,沈六唯一的收穫是,長大長高了,跑十圈都不氣喘了,天南地北什麼事兒都知道些了,跟不同的人打不同的交道也駕輕就熟了。
燈隱秀一的生活,與他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沒他那麼多抱怨,從一開始就一門心思照冷冷的話去做,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圈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