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三班衙役今日死了個精光,打板子的事,不如等新招募了人手再說吧。”道士微微一笑,施施然走上去說道。
陸機恍然,遂命三五個青壯從阮青手中揪住老翁,先將這老貨關押起來再做發落。
至於那打人的中年人,非但無罪,反倒被陸機獎賞了五兩銀子,感激涕零的拜謝而去。
人群見沒了熱鬧可瞧,意猶未盡之餘,也只得一鬨而散,各自歸家,各找各媽咧。
“今日多番承蒙道長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且隨陸某先回縣衙,咱們今晚上不醉不歸。”
陸機扯住道人的衣袖,不由分說的就往衙門裡走。誰知,江塵身形好似鐵鑄,拉了幾下,卻也紋絲未動。
他訝然回顧。
道士笑了笑道:“喝酒還是改日再說吧,衙門裡事情繁多,陸兄這個縣令如何能夠喝的酩酊大醉……”
說著話鋒一轉,又道:
“況且貧道的那匹青驢兒還在客棧當中,也不知這畜牲是否被火勢給波及到了。”
“青驢兒?”
陸機眉頭微蹙。
心頭思忖道,不外乎一頭驢子罷了,就算買個十匹八匹的送與道長,又能花費上多少銀子。
可轉念又一想,興許這驢子跟著道長的年歲不短,已有了感情。
於是也沒去強留道人,只躬身行了一禮,相約改日擺了酒席,再來與道人把酒言歡。
…………………
天色愈加昏暗。
街道上行人稀疏。
那處被火勢燻的烏漆麻黑的客棧外,道士與阮青緩步行來。
二人還沒走入客棧,就聽見有人在那嚎啕大哭,待走近了,才瞧見原是個胖乎乎的掌櫃坐在客棧前正哭的傷心。
旁邊還站著個臊眉耷眼的小廝。
“無量天尊,小施主,不知貧道的驢兒可還在客棧當中。”
道士笑吟吟走上前去。
“道爺…您…您回來了。”
那小廝臉色發白,瞧著滿臉和善的道人,卻是怯懦著不敢走上前。今日那些丘八火燒客棧時,他雖未幫手,卻顧及自個小命,早早躲起來沒敢上去通風報信。
本以為那道人與新來的縣尊必死無疑,誰料這道爺神通廣大,竟招來了一場大雨,不但解了火勢,還順便將百餘個皂吏捕快斬了個精光。
眼下這道人迴轉,莫不是要取自個性命?!
不提小廝在那嚇了個半死,蹲坐在門檻上的那胖掌櫃愕然抬起了腦袋,他在那乾嚎了半天,可肥膩膩的臉上也沒見著有幾滴雨點落下。
“這位客官…是打尖還是…。”話沒說完,趕忙狠狠扇了自個一嘴巴子,急急改了口道:“哎,道長來的可真不巧,我家客棧遭了火災,怕是住不得人咧,客官只能去別處投宿了。”
道士哂然一笑。
“你是此間掌櫃?”
“正是!”
胖掌櫃疑惑答道。
“呵呵,貧道昨個剛好住在此處,還有頭驢子滯留在客棧當中,掌櫃的難道要將貧道往外趕?!”
“啊?”
胖掌櫃愣了下,可緊跟著,便是心頭接連道了幾聲倒黴,此番火災客棧已經損失慘重,若是再賠了這道人驢子,那可又是一筆開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