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留腳步呢?眼角乾澀,她沒有眼淚可以供她表達悲傷的情緒,因為那顆鮮活的心臟,已經乾涸……
李寒光感覺到什麼似得,也或許是留戀不已,回頭望去,那遠在腦後的柴門間,是陸南消瘦的身影。被施了咒語般,再也邁不動腳步,轉不開眼。
蒼白的月亮帶著冷冰冰的氣息,停留在陸南身後,照顯得她更加渺小。乍起的夜風,吹動陸南寬大的衣袍,呼烈烈上下翻飛,像極了一對巨大的翅膀。揹著月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濃濃絕望哀傷的氣息,伴隨著月亮的光芒,灑落在腳下的土地上……
似經過了滄海桑田,似經過了時空變幻,似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兩兩相望。
李寒光終究狠下心來,揚鞭打馬,逼著自己轉頭不去看陸南充滿悲傷的眼眸。飛奔在暗夜為幕的大地上,不敢回頭,只怕猶豫之間,就甘心相信陸南所說的一切……
身體不由自主跟著那個飛逝的身影向前追逐,沒追出去多遠,就被聽到響動出來檢視的鶯兒尖叫著拉了回去,眼睜睜看著李寒光逐馬消失在地平線,消失在她的心間。到屋子裡的燈光下一看,陸南的雙腳被地面上尖銳的碎石,割得鮮血淋漓,卻毫無痛覺。
“你這又是何苦呢?”鶯兒不解的搖搖頭,心疼陸南。“緣分不能強求,他既然已經放下你,你就要看開點。”學著老爹口氣的小姑娘,有些可愛。
陸南暖和過來,似乎悲傷在她心中變得麻木,對著一邊勸說自己,一邊給自己包紮腳傷的少女,柔聲說道:“謝謝。”
鶯兒臉色微微一紅,可愛至極。
“勞煩你許久了,快去睡吧。”陸南側躺在床上,看著鶯兒收拾藥箱忙碌的身影,愧疚的說到。天色已晚,又這麼寒冷,還折騰人家小姑娘為她操心,實在是過意不去。想當初自己一個人在城市裡打拼,訓練也好,生活也好,從來都是靠自己,甚至還能獨當一面的照顧別人,閨蜜也好,師弟們也好,無不依賴於她。
可是現在,她卻要靠一個小姑娘來照顧,擔心……
收拾完畢,撥暗了油燈,鶯兒不放心地看著陸南,猶疑會兒才問到:“你不會趁著我睡覺,偷偷跑了吧,就和那個大個子似的,不告而別……”
“哈,你放心,我可不會做那種事,我要是走的話,一定會當面好好告別,鄭重感謝你和你爹爹的救命之恩的。”看著她撅著嘴,不高興的表情,陸南輕笑出聲。李寒光的作為只是為了逃避她,逃避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想去直面這段情感裡的變換,或者說沒有勇氣去揮刀斬斷情絲。
他做不來的,那麼交給她好了。
鶯兒臨出門之前,還是囉囉嗦嗦地囑咐了好久,像個大人般勸阻陸南不要想跑掉,陸南只好賭咒發誓,才安撫好這個小丫頭。整個村子因為坐落在關外郊區,沒有慶軍築起的保護牆,被達怛人搶掠一空,只有許郎中父女倆生活在山裡,才僥倖逃過一劫。鶯兒一方面是處於對外面的恐懼,一方面也是偌大的山林,只有這父女二人,寂寞的太久了……
關起來的兩扇門,關住了外面的黑暗,保護起脆弱的心靈。她是不是也是寂寞了太久,所以對李寒光的愛,如飛蛾撲火想在他身上汲取著能暖熱自身的溫度呢?
但燭火,已經熄滅。
陸南幽幽而嘆,感覺像第一次來到大城市時,身邊沒有熟悉的親人,沒有關切的面容,每個人都麻木著臉,為自己的生活奔波。她獨自坐在出租屋裡,夜也是這麼黑,這麼冷,這麼無依無靠。
可還不是一點點好起來了嗎?認識了新的朋友,開始了新的訓練,參加了新的比賽,世事轉換,新的陌生的,變成舊的,熟悉的。每個人都會經歷人生的新階段,逝去的舊事故人,接納新的變化。
耳邊是怪叫的寒風,枯瘦的枝椏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