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牲口倒是不怎麼景氣,因為此時河流已經封凍,靠水力是無法推動這些機械了,因而只能依靠畜力,但是我對這種鐵爐卻充滿了興趣,因為它的樣子太過於古怪了。
這是一個怪形怪狀的爐子,開口是放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看上去和歐洲作坊裡的那些完全不同。我對這個充滿了興趣,忍不住想要過去觀察一下。
但是很快我就停下了腳步,因為這裡面太熱了,雖然風箱不停地向這些鐵爐鼓著風,但是這種風只是加劇了裡面的溫度,雖然裡這些鐵爐還有些距離,但是我仍舊只感覺渾身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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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8章 湯若望的信(7)
但是,我的體面,使得我難以做出脫下教士袍的決定,所以我只好猶豫躊躇地站在那裡。
我想向別人求助,問一問我好奇的東西,但是旁邊不停來往的匠人們各自穿行著,他們都十分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好像我這個長相怪異的外國人不存在似的。這倒讓我感覺十分奇怪,因為就我在大明土地上一路上的見聞來看,工匠們是十分受歧視的,不僅收入低,而且沒有什麼社會地位,有時候甚至是被完全當做奴隸使用的,因此他們往往都缺乏做事的幹勁——這種對待工匠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只得到了一個結果,那就是這個曾經創造了光輝璀璨的文明和造物的民族,如今製作的器物卻十分粗糙,甚至都只能向我們歐洲人學習如何製作槍炮。
而在這裡,我所看到的精神風貌就完全不同了,這些工匠們都十分有工作積極性,專注而且勤奮。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趙進是怎樣提高這些工匠的積極性的?我的心裡又增加了一條疑惑。然而,沒有一個人回答我或者哪怕注視我。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我這種無人問津的狀態終於被解除了。
這裡的一個負責人找上了我。
也許是因為最近所得到的驚奇已經太多,讓我的神經已經麻痺了的緣故,當我發現他是一個歐洲人的時候,我已經不是特別驚訝了。
他大概四五十歲的年紀,灰白色相間的頭髮,長著一張樸實無華、飽經風霜的臉,態度十分和善,而舉止十分有節制,給我的感覺是看上去更像是個士兵而不是一個工匠。
值得慶幸的是他會一些德語,所以我們很快就可以交流了。
從他的口中,我得知他原本竟然是西班牙人,為國王服役了很久之後,在尼德蘭因為受傷被德…羅什福德救了下來,然後跟著他在全世界各地遊蕩了多年,最後一同來到這裡這裡為趙進服務。
我承認我當時十分驚奇——我沒想到那麼盛氣凌人的德…羅什福德竟然會發善心,更加沒有想到這麼和善的人竟然會和他混跡在一起。
希望上帝能夠原諒我因為初次見面而對他產生的偏見。
在這個和善的老兵說了自己的經歷之後,作為回報,也許還作為發洩,我也跟他說了我現在所面臨的困難局面,並且含蓄地透露了自己企盼能夠得到他的幫助。
他和藹地聽了我的傾訴,然後告訴我,他理解我的痛苦,但是建議我最好在這裡合作一點,先為趙進的作坊工作,然後再想辦法找機會出去。
“可是我是個教士啊?我來中國是為了傳教的,而不是默默無聞地呆在這裡當個工匠,我對機械也不是很在行……”我滿懷痛苦地回答。
“在這裡您最好放下教士的尊嚴吧,沒人會在意這個的。您最好是想想辦法怎樣做好分配給您的工作,只有這樣您才能夠讓我們的僱主認可您的價值,畢竟他現在只認大炮不認上帝。”他就是這樣回答我的。
他的回答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