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潔白的枕頭就這麼睡著了。
江瑾輕輕地幫他蓋上被子,無聲的嘆氣。
她離開病房時,孟清然正好也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出來。
「我剛剛看薛子墨的病歷,已經病入膏肓了。」孟清然搖頭,「之前我估計他還能再活兩年,剛剛看完病歷後,感覺他頂多再能活半年吧……希望這半年薛家能找到腎源……」
江瑾和孟清然心情沉重的離開醫院。
她們兩人前腳剛走,一男一女兩個人並肩走來,身後跟著薛知秋。
男人沒有敲門,直接將門推開。
他穿著黑色的的西裝,一身透出威嚴的氣勢。
他一張臉方方正正,看起來是那種傳統的正派人士,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慣會使手段。
當初薛家繼承人大戰一觸即發,他卻穩住了局面,順利成為薛家這一任的家主。
薛太華站在病房門口,眉頭皺起。
這裡味道太重了,讓他十分不適……
他冷淡的道:「知秋,過去把他叫醒。」
薛知秋站著沒動。
她看到薛子墨蒼白的臉色,唇角的血漬,還有一滴一滴流入他身體裡的營養液……
她知道薛子墨睡向來眠淺,很難睡著。
有時候整晚整晚都失眠。
現在終於能小睡片刻,她怎麼捨得將他叫醒。
「爸,讓子墨睡一會吧。」薛知秋輕聲道,「等他醒了我會叮囑他儘快把這件事辦好。」
薛太華一張臉頓時沉下來。
宋卿緩聲道:「我去把子墨叫醒。」
她踩著高跟鞋進去。
病房是大理石地板,她的高跟鞋踩在低聲,噠噠噠,非常清晰明亮的聲音。
薛子墨眉心一褶。
漆黑的眸子緩緩睜開。
他看到三個人出現在病房裡。
他的親生母親宋卿,他名義上的父親薛太華,他異父異母的姐姐薛知秋。
他在住院十多年,薛太華出現在醫院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每次過來,都是為了薛子陽。
這一次,應該也是如此。
見他醒了,宋卿鬆了一口氣。
不是她開口叫醒的,她心裡的負罪感沒那麼強……
她在病床邊上坐下來,輕聲問道:「子墨,睡一覺好些了嗎?」
薛子墨一個字都不想說,只是淡漠的點頭。
昨夜從孟家回來,他被親生母親劈頭蓋臉一陣罵,當場吐血暈厥。
是梁沉將他送來醫院。
是梁沉去請孟清然救他。
而他的親生母親從頭到尾都沒出現。
薛子墨抬眸看向薛太華:「父親過來,可是有事?」
「這是科研所的新檔案。」薛太華拿出一大摞檔案放在病床頭,「薛子陽開會要用,這些檔案會為他掃清阻礙。三天內,你把所有資料核算出來,結論報告直接發我郵箱。」
薛子墨的喉嚨有點癢。
他想咳嗽。
但還是壓了下去。
若是真的咳嗽出聲,繼父會說他是故意推卻。
薛家養大了他,供他吃穿住行,還花費無數金錢為他治病,他該感恩。
「我會的。」
他輕聲應下來。
他想喝水,但是那杯水早就喝完了,他只能強忍著。
薛太華冷淡的道:「薛子陽上任後,才能保證我們大房的地位,才有錢給你治病,你多上點心。」
他說完,轉身就走出了病房。
他不喜歡病房的味道,聞到消毒水的氣味,會讓他想起數十年前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