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半個時辰。 捕快差役們陸續回報,直言並未搜尋到異常之處。 陳都尉有些急了眼。 乾脆一抄腰刀,與道人告了聲罪。 喊了一些捕快,卻是打算自個兒親自動手搜查。 江塵卻獨自立在三仙神像前,仔細打量。 此三個神像姿態依舊灑然,嘴角沁著笑意,栩栩如生的面容在殿宇中明黃的油燈下,映的其好似活人一般。 道士瞧來半晌,忽而瞳孔一縮。 當下便腳下一點,身子縱躍到了神像頭頂。 探手在神像後一陣摸索。 不由面露喜色。 “找到了。” 手上輕輕一敲。 “嘎吱吱…!” 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 三仙神像隨之緩緩移開,似乎有什麼即將出來。 而後。 轟隆一聲。 自神像後,竟露出個一人高的門洞出來,黑黝黝的,不見絲毫光亮。 道士咧嘴一笑。 瞧來這妖孽多半藏身其間。 他並未立即殺進去,反倒是先喊來了幾個捕快,命其去將陳都尉喚來。 片刻功夫。 “道長,找到了麼?!” 後殿房舍那邊兒的甬道處,突然傳來歡喜的呼喊。 接著便見陳都尉提拉著腰刀,興沖沖就跑了過來,當瞧清楚了神像後的門洞,頓時抖擻了精神,大笑道:“原來此處暗藏機關,怪不得我等尋了半天,也未有絲毫髮現!” 言罷。 招呼著陸續返回的捕快,就要衝入密道。 “慢著!” 道士趕忙扯住了他。 陳都尉側頭瞧向道人,疑惑道:“道長這是作甚?” “你等且在外守著,貧道先進去瞧瞧再說。” 道士鬆開手,不鹹不淡的說道。 “這……!” 陳都尉面露難色,想起來妻子或許已被妖孽玷汙,心頭的怒火卻如何也難自制,如今仇人在前,哪兒還能按耐得住…… “若妖孽當真藏身此密道之中,待會交起手來,你等難免遭魚池之禍,還請都尉派人將廟宇圍起來,不可讓百姓靠近此處。” 道士笑著拍了拍陳都尉的臂膀,言語也有些兒委婉。 總不能說你們都是戰五渣,衝進去也是送人頭? 那陳都尉自然也聽得明白,斜眼一瞥身後的手下們,卻見這些個癟犢子縮頭縮腦的,有甚者正悄悄往外溜。 孃的,果真靠不住! 其實這倒也怪不得他們。 這情況就好比給你把冷兵器腰刀,讓你參加諾曼底登陸戰役,槍彈炮火輪番伺候,擦著就死,碰著就亡。 誰缺心眼兒的肯做這等買賣? 所以這些捕快們寧願拼著吃掛落,也要違抗都尉大人的命令,畢竟誰又跟自個兒的小命過不去不是。 陳都尉眼見如此,也沒了辦法。 只得陰沉著臉,咳嗽了兩聲,裝模作樣的道:“沒聽見道長的話麼?還不他孃的趕緊將三仙廟圍起來!” “是,大人!” 眾捕快齊刷刷應了一聲。 直起了腰桿,挺起了胸膛,麻溜兒的跑了大半,只餘下幾十個捕快留在殿中。 “道長,您放心去吧,陳某必會在此寸步不離。”陳都尉堆著笑臉,略帶諂媚地說道。 道士眼睛一眯,心道,你小子這話兒咋聽起來有些逆耳?! 他也懶得多理會這莽漢,掐了個隱身訣,身形一晃,便已消失不見。 陳都尉與捕快們皆是嚇了一跳。 “妖法…?” 人群裡有人驚呼。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瞧過去。 那胖捕快趕忙捂住嘴,肥膩膩的胖臉上,回了個無辜的模樣兒。 “本都尉記得你姓張,家中排行老二,對麼?” 陳都尉眼神中帶著莫名的意味兒,瞧向那胖捕快,笑眯眯說道。 “是…大人,屬下張二河!” 胖捕快忙不迭點頭。 “哦?” 陳都尉咧嘴一笑。 忽地一瞪眼珠子,暴喝道: “你這狗才竟敢妖言惑眾,誹謗道長,該當何罪?” 那胖捕快腿肚子打顫,驚慌叫道:“冤枉,冤枉啊都尉大人!” 可陳都尉正在氣頭上,哪兒會多理他,當下揮了揮手,冷聲道:“將這張二河壓下去,先重重打個四十大板。” 話音方落。 便有倆捕快應喏,目不斜視的邁步而出。 “兄弟,對不住了!” 一人低低說了聲。 而後,倆捕快左右各扣住那胖捕快手臂,就要將之拿下。 “都尉大人,饒命……家父乃是張大海。”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