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抬眼瞧向了昏暗營中,黑暗裡慘叫與廝殺正不斷上演。不遠處有衙役被活屍撲咬在地,眼瞅著就要命喪屍口,可大多數人皆是疲於奔命,自顧尚且不暇,又有誰會去救他。
頃刻間,那活屍壓著身下衙役,張開獠牙就要咬下。
咔嚓。
冷不丁一道刀光迅捷襲來,頓時便將活屍的腦袋整個砍了下來。
那衙役死裡逃生,兀自驚恐時,陳都尉已經收刀而立,斜眉冷喝道:“別她孃的躺地上裝死咧,快起來與本大人前去救人!”
“啊?!”
衙役先是一怔,接著反應過來,忙一骨碌爬起,拾起地上那跌落的兵刃,畏畏縮縮隨著都尉大人衝向就近的一頭活屍。
殺戮!鮮血!斷肢!慘叫!
不知廝殺了多久,也不曉得斬殺了多少頭活屍,陳都尉劇烈喘著粗氣,盔甲殘破,遍及抓痕,便連頭盔也不知何時跌落,散亂的頭髮混雜著汗水與血水一併模糊了視線。
手上的腰刀因著奮力劈砍的緣故,早已捲了刃,不堪使用,眼下握在手中的,卻是不知哪個倒黴鬼的兵器。
他身後聚攏了不少的衙役,彷徨與驚恐在每個人臉上浮現,好在找到了主心骨,倒不似先前那般如同散兵遊勇,只顧著各自四散逃命,許多衙役因此反倒落入屍口當中。
陳都尉紅著眼珠子,狠狠一刀劈出,眼前的活屍腦袋拋飛出去,立時倒地不起。
可剛抹了把臉上血汙、沒來及喘息,黑暗裡又湧出大片活屍,好似殺之不盡、斬之不絕!
他杵著刀,卻連罵孃的力氣也無了,
一具活屍攔擋在了跟前,張開嘴巴狠狠撲咬過來。
身後的衙役慌亂中紛紛舉刀迎上,刀鋒與利爪撕咬一處,慘叫與怒吼灌入耳竅,生死危亡之際,這些往日裡極為惜命的丘八們也爆發了搏命的膽氣。
畢竟,在此時、在此地,在這群屍環繞中,若是再不拼命,那可就真的交代這了,如今為了自個兒小命,誰又敢不盡心盡力!
一精悍衙役矮身一刀捅入活屍肋下,那活屍也被這股力道推了個趔趄,還沒來及結果了活屍,斜刺裡又一頭活屍衝來,猝不及防之下,精瘦衙役立時被活屍撲倒在地。
“艹…滾開!”
精瘦衙役又驚又怒,奈何氣力消耗了大半,幾番發力,竟然難以推開身上活屍,眼瞅著活屍那生滿參差鋸齒的嘴巴慢慢靠近,他心中的恐懼已然遏制不住,怒吼與喝罵堵在了嗓子眼兒,無論如何也難以喊出來。
可不等活屍咬下,一張符籙兜頭落下,活屍的動作頓時止住,噁心的利齒已然捱到了衙役的脖頸,卻未能再進一步。
陳都尉收回手,又一腳踢翻了活屍。
下一秒。
便朝著活屍頭顱揮下長刀,刀鋒撕開了皮肉,一顆猙獰的頭顱滾了出去。
他身子晃了幾下,又喘了幾口粗氣,沒理會那剛剛死裡逃生,連滾帶爬站起來的手下,只從腰間囊中又摸出幾張黃符,殺向湧來的大片屍群。
可活屍殺了一批又一批,手下卻死了一個少一個,不知從何時匯入隊伍的成毅,渾身是血的殺到陳都尉身側,臉頰上拉出好長一道血痕,也不知是活屍抓撓的,甚或是遭了同僚誤傷。
“大人…這些活屍太多,若從正面殺出鎮子,恐怕不少弟兄都要死在這兒咧!”他狼狽的躲過一頭活屍的撲擊,嘶聲對著陳都尉喊道。
陳都尉麵皮青白,滿頭大汗,已然是疲憊欲死,待抖去刀刃上粘連的肉沫血水,這才喘息著斜向了成毅。
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殺人,這癟犢子早不知被他殺了多少遍了!
他剛到了燕嶺鎮沒幾日,就他媽突然爆發了屍禍,若是與這廝沒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