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桑公轉頭瞧向道士,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道長所言不無道理!” “呵呵,管他是天方地圓,亦是天圓地方哩,今朝有酒今朝醉,卻想那些個有的沒的作甚!”端木翁端起酒碗,笑呵呵地說道。 道士笑著頷首,也並未多言。 至於這世界到底啥模樣,待以後修為到了元神境,飛出天外一瞧便知了。 爾後。 幾個老者與道人月下交杯換盞,周遭絲竹絃樂重奏,好不熱鬧。 玉兔隱去。 一抹兒金光劃破漆黑夜空。 木桑公挺直了腰身,有些熏熏然的抬頭瞧了眼天邊。 “哎,不想已到卯時了!” 那端木翁放下酒碗,意猶未盡道:“當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能與道長會詩飲酒,幸甚至哉!” 道士笑著擺了擺手。 忽而站起身,面色依舊如常,卻殊無半分的醉意。 “貧道也該告辭了!” 木桑公幾人大驚,趕忙出言挽留。 可道士卻淡然一笑,“多謝幾位以美酒相待,只是貧道還有要事,不便在此多做逗留了!” 言罷。 抬步便向外走去。 三個老者無奈,只得送道人出了這處山中宅院。 “道長日後若是再經此地,切莫忘了來此喝上一杯猴兒釀!”木桑公面色沉著的對道士說道。 端木翁抱拳作揖,鄭重道:“如今這世道,修行界飛昇無望,許多修士不修善功,恣意妄為,正是道消魔長之時,道長萬勿小心吶!” 道士聞言,卻是心頭一暖,幾個山精老頭兒倒是難得的良善之妖。 這時。 赤節公笑著湊上前,抬手向道士遞去一物。 “道長,此竹笛雖非寶物,卻也是老朽身上的一根竹節,帶在身上亦有清心破幻之效用,還請道長收下吧。” “誒?” 道士有些驚愕的接過赤色竹笛,入手溫潤,好似玉石雕琢,同時,一股兒清涼之感傳入周身,令人十分舒適。 他心頭歡喜,上千年的赤竹所制的竹笛,若是讓一些修行人見到,說不得為了爭搶,便要打出狗腦子了。 道士收了竹笛。 拱手向赤節公作禮拜謝。 而後,便沿著來時的山道離去。 待道人走後。 木桑公嘆道:“如今修行人見了我等山精野妖,不是喊打喊殺,便是抽筋扒皮,作了法器材料,似純陽道長如此人物,當真罕見!” “木桑兄所言極是。” 一旁的赤節公點頭贊同道。 “可惜,可惜啊!”端木翁忽然搖頭嘆息起來。 赤節公與木桑公側頭瞧過去,卻不知這位老夥計可惜什麼! 端木翁老臉有些促狹,伸手悄悄指向山叢一角。 那處地方兒的桃花開的正豔。 在片片桃花林中。 正有著一抹粉色羅衫的倩影,俏生生向著此處眺望! “妾有意,郎無情吶!” 竹節公撫須笑道。 “嘖嘖,若老夫也是個桃花仙子,說不得也會被道長的風采折服咧!”木桑公搖頭晃腦的說道。 端木翁與赤節公面面相窺,盡皆無言以對。 …………………… 雍安城。 二十餘里外的一處村子。 村外的土路上,一個鄉民打扮的憨厚中年漢子推著個獨輪車,緩緩而行。 其上是位耄耋之年的老人,那老人皺紋橫生的麵皮上,盡是疾苦哀愁之色。 半個時辰後。 獨輪車在幾里外的山腳下停了。 “爹,到地方了!” 中年漢子甕聲甕氣的說了一聲,也不等老人回答,便俯身背起老人,向山上走去。 這座山並不陡峭,山腰處搭建著個破舊的廟宇。 那漢子大踏步走入廟中,先將老者放到一側牆邊,這才用衣袖擦了擦額間汗水,長長撥出一口氣。 這廟宇並不大,只有一間房舍寬,其上供奉的並非是什麼土地,山神,而是個沒了頭的女子塑像。 鄉民打扮的漢子走到神像前,從懷裡摸出幾個山果香燭。 山果被擺放在供臺上,香燭被點燃後插入香爐。 漢子雙手合十,口中念念叨叨的說道:“小人劉根生,是山下劉家村的村民,今日來是為了送俺爹上山的,求無頭娘娘保佑俺家田裡風調雨順,對咧,還有俺家那婆娘一直沒生個帶把的,也求娘娘能讓那婆娘生個帶把的……!” 一番祈禱後。 漢子就要跪拜磕頭。 不料,他剛屈膝跪下。 “呸。” 斜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