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吶,您可算來了!” 一個胖捕快猛地竄出,撲倒在陳都尉腳下,扯起嗓子嚎叫。 陳都尉眉峰一挑,抬腳便將其踹開了去,有些氣喘地斥道:“你他孃的,老子還沒死咧,你嚎個屁。” 罵了句後。 又扯了個身前的捕快,一番詢問,才知適才的經過。 “可瞧見道長與那妖人去了何處?!”陳都尉面色凝重地沉聲道。 周遭捕快們齊齊搖頭。 忽而,那被踢了個滾地葫蘆兒的張二河,趕忙一骨碌從地上爬起,堆著笑臉道:“大人莫憂,妖人逃竄而去,顯然非是純陽子道長的對手,待道長斬了那妖人之後,想必就會趕回來的!” 陳都尉聞言,不由皺眉深思,片刻後,才微微頷首,咧開了嘴巴,笑著拍了拍張二河的肩膀。 “二河啊,剛才本大人情急之下,失了分寸,沒踢壞你吧!” “沒有,沒有。”張二河一縮脖子,賠笑著連連擺手:“屬下皮糙肉厚,哪兒這般容易踢傷,大人若是喜歡,且多踢上幾腳也無妨!” “哈哈!” 陳都尉滿意的笑了笑,隨後,便開始指揮眾衙役封鎖巷子,安撫百姓。 而道長與妖人鬥法時的動靜鬧得太大,瞞肯定是瞞不住了,看來還要趕緊回府衙稟報太守大人,再做定奪! …………… 霧籠四野。 城外的寒風裹挾著溼潤的空氣,拂在道人臉頰之上,一襲道袍被吹得咧咧作響,髮髻也不免有些兒散亂。 江塵御風而行,越過官道,沒入山林,靈巧地在樹梢間穿行。 那赤火上人顯然用了什麼秘法,遁速極快,哪怕他催動丹田法力,竟也被對方給遠遠甩開。 此刻周遭皆有白霧遮擋,視線受阻,就算以他的眼力,所窺也不過百餘丈。 沒奈何。 只得仔細辨別著那老匹夫殘留的微弱氣息,銜尾追去,如此一追一逃,很快便遠遠離開了雍安城。 不知過了多久。 半空中的道士突然在一處荒山頓住身形,目光四下逡巡,不由皺緊了眉頭。 那赤火上人的氣息,竟突然從此地消失,難道這老匹夫收斂了氣息,躲在了這荒山某處?! 心下提高了警惕,緩緩落入山林! …………… 雄雞唱鳴。 山坳裡,一座破敗的茅草屋舍塌伏在薄霧裡,“嘎吱”一聲,房門推開,一對兒中年夫婦走出門扉。 這地方兒人跡罕至,多有豺狼虎豹出沒。 可誰能想到,竟會有人敢在此長久居住。 “相公,家裡的油鹽醬醋已所剩不多,天氣漸涼,也該給你添上件兒新衣了,趕巧山外今日有集市,咱們便去下山一趟吧。”婦人三十餘歲,頗有幾分姿色,只是臉色有些兒焦黃,一身粗麻衣衫,一副尋常鄉野婦人的打扮。 “月餘前不是剛去過麼?你這婆娘怎地又提此事!”漢子有些不高興了,又皺眉道:“西坡上的山田還沒澆水咧,耽誤了農活,來年豈不要捱餓了!” 婦人有些委屈的微垂下腦袋,卻也沒敢再說什麼。 他夫妻二人本是山外的百姓,與齊州大多數百姓一般,僅靠著那點兒薄田求活。 若是遇到個壞年景,再遭官府一番盤剝,那便免不了要餓死人了。 幾年前。 有官差去村子裡催糧,見這婦人有些姿色,遂上前調戲。 這漢子在村裡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加之年少時曾練過些拳腳棍棒的武藝,正是血氣方剛,聽到妻子呼救,當即提了個鋤頭便衝了出去。 官差哪兒會將這個泥腿子放在眼中,任由漢子幾番喝斥,仍舊對婦人動手動腳,甚至笑嘻嘻要去解下婦人的腰帶。 漢子如何能忍,揮舞著鋤頭劈頭蓋臉的便是一頓好打,盛怒之下,出手自然就沒了分寸。 不出意外的,那官差被敲碎了顱骨,一命嗚呼。 犯了人命官司,更是殺了官差,這罪名可不小,充軍流放是別想了,多半是要被秋後問斬的。 好在村民們都恨透了官府,又與漢子是一個村子的親族,紛紛勸解漢子夫妻趕緊逃走,一旦鑽入深山當中,官府自然就拿他們沒辦法了。 至於說什麼事後牽連同族,法不責眾,總不能把整個村子幾百人都抓去問罪? 漢子也是個聽勸的,當然,不聽也沒啥別的辦法,他趕忙收拾了一番,與妻子一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