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自帶了一種大氣。
而眼前這幅,雖然是單色的水墨畫,但畫面細膩,細節刻畫清晰,層次分明,暈散開的墨跡甚至是把松樹上的松針都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種對細節的刻畫,與其說是水墨畫,更像是彩色的工筆畫。
“老楊,你這徒弟好像又撿到寶了啊。”唐師傅光看這畫工,就忍不住讚歎道。
楊朝明點點頭“而且這還撿到國外去了!”
剛剛齊鳴就用望氣術看了,這幅畫是明憲宗時期的,有550年曆史,而且又是水墨畫,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應該就是幅華夏古畫。
但聽師傅的意思,這好像還不是華夏畫家的手筆?
他還沒問,阿依慕卻先一步問道“水墨畫不是咱們國家特有的藝術嗎?”
剛剛的脫胎玉,多少讓楊朝明這大專家有種在晚輩面前失了顏面的感覺。
現在到了他的專長上,自然是要找回這面子,所以民間常說,老小孩,老小孩,人一旦上了年紀,這心智會變的更加的純粹一些。
“姑娘,水墨畫是咱們的國家開創,卻不是特有。像是日本,朝鮮從唐朝開始就學習模仿了咱們的繪畫技巧,1千多年來,他們中也是出過不少水墨畫大師的。就比如這畫的作者。”
這次楊朝明手指指向了畫作左上方,整幅畫上唯一的幾個正楷小字:四明天童第一座雪舟筆!
“雪舟?”
“師傅,照您的說法,這雪舟不是咱們華夏人,那他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齊鳴問
“雪舟是日本人,而且他的名頭可是不小,他在日本被稱作畫聖!在國際上,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曾把他和莫扎特、陀思妥耶夫斯基等尊稱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是日本唯一上榜的一位。”
“他從小出家,是個僧人,號等楊。在他四十歲時,便畫技大成,隨後以拙宗等楊的名字活躍在日本畫壇。”
“到他43歲時,他得到了元代僧人楚石梵琦書寫的墨寶:如雪之純靜、如舟之恆動。雪舟2字在日語裡的發音和他的法號發音相近,他便把名字改成了雪舟,後人自此也就稱他雪舟等楊。”
“至於這四明天童第一座的來歷,就跟他的華夏之行有關了。他在47歲那年,曾跟船從寧波進入了華夏。寧波有座天童寺,這座寺廟在當時是禪林五山之一,是佛教的聖地。雪舟等楊自己也是僧人,便去參拜。”
“或許是出於禮儀,天童寺授予了他禪班第一座的稱號。也是從此以後,他的畫作很多都會落“四明天童第一座雪舟筆”的款,算是一種炫耀吧。”
原來是個日本人,齊鳴心下了然,這下會藏畫的原因也就清楚了。
裝裱的時間推斷是在抗戰期間,在那個特殊時期,不管是日本人還是很多華夏人,估計都不會容忍這麼一幅畫,存在在華夏的土地上。
一旦被發現,這畫的結局就只有兩個,要麼被日本人搶回國,要麼被某個正義感爆棚的華夏人付之一炬,想要保住這寶貝,不藏不行。
“那師傅,這幅是真跡嗎?能賣多少?”
問這話的時候,齊鳴眼裡有光,名頭這麼大,都叫畫聖了,那價值肯定不菲吧。
楊朝明想了想,才道“雪舟的作品,山水第一,人物次之,花鳥最次。你這幅山水畫,紙張筆墨,沒問題。但是不是雪舟,不好說,他的畫在國內流傳的較少,我也就看過幾幅,研究不深。”
“而且,雪舟的作品,想賣出高價,最好還是送去日本。但這其中的困難可不少,最好啊,還是找個在華夏的日本人收了,既賣對人,也省事兒。”
“日本人?”
乍一聽,齊鳴還想著讓師傅介紹個日本買家給他的。但是忽然,他想起了一個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