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低喝,把銀杏的膽子給駭破了。她馬上老老實實跪在那兒,&ldo;五娘子一路上車馬顛簸,身體有些不適,回來的時候,屋子裡頭……屋子裡頭沒有生火盆的,冷的很。還是奴婢和下頭那些僕婦們吵了幾句才把火盆給拿了來,或許就是那會空檔,五娘子受涼了。&rdo;
&ldo;就算是受涼了,也不至於這樣。肯定還有甚麼,說。&rdo;慕容叡盯她一眼,把銀杏剩下來的那些膽氣也給磨的半點都不剩下了。
慕容叡竟然都能猜到,要是還不說,回頭就真可以去死一死了。
她馬上把明姝生母已經病亡,而且最後連個棺木都沒落著的事說了。千里迢迢回來就是為了見生母一面,結果到了最後還是晚了一步。
慕容叡沉默了許久,他看了明姝一眼,&ldo;你阿孃沒了,我阿孃有和沒有幾乎一樣。咱們兩個還真是同病相憐。&rdo;
說完,他從腰下的荷包裡掏出一小塊的金子丟給銀杏,&ldo;你拿著金子去打聽打聽,問問她生母到底葬在哪兒了。&rdo;
銀杏撿起金子應了聲,悄悄退到外頭去了。
明姝只覺得自己渾身熱,伸手想要把蓋在身上的沉重東西給掀開,可手腕上壓著一股力道,讓她不能輕舉妄動,難受的很。
過了好久,那股炙熱感終於慢慢下去了些。眼皮也沒有之前那麼重了,她緩緩睜開眼睛。
&ldo;醒了?&rdo;慕容叡在一邊聚精會神的看她,見她睜開眼睛了,馬上湊過來,&ldo;怎麼樣,頭還疼不疼?&rdo;
&ldo;水……&rdo;她睡了有一會了,喉嚨乾渴,除了水,她就沒想別的。
慕容叡馬上給她拿來一壺溫水,小心倒在杯子裡,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小心餵她喝下去。
明姝渴的厲害了,不等慕容叡把水送到她嘴邊,逕自抓過杯子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ldo;你小心點,別嗆著。&rdo;慕容叡見她喝完,嗆得直咳嗽,給她拍拍背。
&ldo;好點了沒有?&rdo;慕容叡小心覷她臉色,她臉色也不知道是因為風寒發熱,還是因為睡的太久,兩靨紅撲撲的。
他小心用指尖碰碰她,熱度比剛才好了些,但還是沒有回覆正常人的體溫。
&ldo;難受的話再躺會。&rdo;
明姝搖搖頭。
慕容叡乾脆塞了個隱囊在她身後,方便她靠著。
&ldo;你怎麼會在這裡?&rdo;明姝稍稍緩過勁,察覺出不對了,這裡又不是驛站,他怎麼堂而皇之到她這兒來的?她迷迷糊糊打量一下四周,發現這裡根本就不是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
慕容叡摸摸鼻子,他不是從門那邊進來的,爬窗來的。吳氏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過這裡好歹也是別人家裡,容不得他為所欲為。
他剛剛到這個院子的時候,就把這兒和附近給摸查了一遍,知道地形。他明面上和吳氏告辭了,實際上穿過一條小道,直接翻上屋頂,跳過來爬窗。
當然這個是不能告訴她的,她那個脾性,知道說不定又氣的半死。
她看起來柔柔軟軟的,也不知道生氣是什麼。可真生氣起來,他也有那麼點兒心疼。
&ldo;你阿孃沒了?&rdo;慕容叡問。
果然明姝不說話了,她沉默了下去,背靠在隱囊上。
&ldo;你都知道了?&rdo;明姝淡淡問。
慕容叡點點頭,&ldo;還是來晚了,若是再早一點……&rdo;或許再早一點,她就能見到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