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公輸仇內心亦是暗生震動,他對那位赫赫聲名的嬴高存有幾分好奇,然而對其此行的動機更為驚奇。
照理說,像嬴高這樣的貴族子弟,根本不應該踏入此地。
“公輸大人無須多禮!”
面對躬身的公輸仇,嬴高淡然一笑,說道:“公輸大人,看來是我的焦慮所致,王令尚未下達,自今往後,你我將同舟共濟。”
“嬴高初至,如有不解之處,還請公輸大人教誨與指引!” 說完,嬴高朝公輸仇深施一禮。
“公子這是做什麼!”
連忙扶住嬴高,公輸仇有些愕然,“公子所說,難道是要進入尚工坊不成?”
此刻,公輸仇確實有些吃驚,畢竟在戰場上無人能敵的嬴高,明顯是一顆即將崛起的璀璨將星。但他這樣出類拔萃之人出現在尚工坊,讓公輸仇頗為費解。
雖然此時秦國並不排斥各類工匠,但士人的前途顯然更為光明。而他在秦國多年,自然清楚這位有禮的年輕人,極有可能問鼎那最高的權位。
未來的秦王,不應來此地才是。一時之間,公輸仇更為困惑了……
望著公輸仇的眼神,嬴高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禁輕輕一笑,解釋道:“公輸大人無需揣測,這是公子我向父王奏明的心願,過不多時王令便會送達。”
“一時興趣所致,所以先一步來了——
“公子請進!”
雖不明瞭嬴高此行的意圖,但他也明白現在的嬴高是他得罪不起的,只能先行邀請他入內。
“請!”
......
心中有些話想對公輸仇講,嬴高此刻並無顧忌。轉念一想,立刻應聲而進。
步入尚工坊的大堂,嬴高望著公輸仇問道:“公輸大人,我聽說尚工坊聚叢集秦最具天賦的能工巧匠,是否確有此事?”
“的確如此!”
公輸仇點點頭,臉上顯露出一絲振奮,顯然對公輸家族的技藝傳承充滿了信心。
“尚工坊裡,各行各業人才濟濟,尤其以秦墨與公輸家族最為出眾,這在整個世間都獨一無二,自然最為強大!”
“哈哈……”
輕笑著,嬴高點了點頭,對公輸仇所言他自然深信不疑。大秦尚工坊,集秦墨與公輸兩家精華於一體,非尋常之所可比擬。
“對於公輸大人的話,本公子自是深信不疑!”
嬴高遞上早已畫好的絹布圖卷,笑道:“幾日前研讀古籍略有感悟,繪了這麼一幅圖表,公輸大人看看,是否具有可行之道!”
“嗯?”
聞言,公輸仇更是詫異,未曾想到嬴高找他竟是為此事。出於好奇,接過了嬴高遞來的圖卷。
“這莫非是犁具的衍生物?”
作為一生都在木材世界裡打交道的匠人,公輸仇一眼就認出圖捲上所繪事物的用途,只是這圖卷之上的圖與實際的犁確有不同。
思緒略轉,公輸仇忍不住看向了嬴高。他明白,既然嬴高將這幅圖帶至此,必定有深意在其中。
思及此處,公輸仇開口道:“公子勿怪,在下僅觀圖面,儘管未經檢驗,但從在下感知來看,這布上之犁應當可行。”
“還請公子略做講解。”
嬴高聞言笑了笑,對公輸仇與尚工坊的期待愈發高漲。他知道,能一眼判斷曲轅犁的實用性,足以說明此人有著紮實的知識和才幹。
然而也是,處在大秦這樣講究實學的環境中,空有名頭的人根本沒有立足之地,更別提主掌一署。
注視公輸仇,嬴高喝一口茶,指向那幅畫:“布上的犁,我命名為曲轅犁。因其犁轅曲拐,以此命名,以區分直轅犁。”
“曲轅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