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毫無遮掩的衝撞,以至於夏桀對她再也無法放手。
她也知道,當日落崖後,夏桀所為她做的一切,她聽著翠兒和其他宮婢們在她耳邊滿面淚水的重述夏桀的失態,夏桀的癲狂,她不是不動心的,一個從來冷酷決絕的天子能夠為了她在一瞬間失去心智,斬下重臣後人的手臂,甚至誅殺名門世家的家主夫人,她都應該會感到自豪和感動,但可惜,真的就只有一瞬。
在那過後,夏桀雖然依舊關了薛氏十日,卻再沒有提其他的懲處,也給名乘風安排了御醫診斷那隻斷臂,夏桀自然不可能給名乘風道歉,他是天子,即使理智回籠後,想到自己處事的不妥,他也不可能賠禮道歉,名乘風也受不起。不過,夏桀給了名乘風一個爵位,一個伯爵之位,算是一種變相的安撫。
而那一次的驚馬,最後查出來的結果,夏桀始終沒有告訴她,其實,夏桀不說,她也能猜到許多,只不過,無法準確的判斷出到底是誰而已,但,不超過三人能做出此事,而且這三人中,還要除去一個早已被牽連進來利用進來的珍妃,那麼,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她知道,夏桀自然也知道,可夏桀不說,不問,只是抓住了幾個負責宮中御馬監的人杖斃,這樣的處事,這樣的回答讓她心頭湧動的那抹微末的漣漪,再度擱淺在荒漠之上。
漪房把手伸出去,腦海裡翻騰的思緒凌亂如麻,她想,自己在知道夏桀的選擇時沒有反抗,一如既往的用沉默和寡言來掩飾心中的憤怒,和無聲無息的委屈,是因為她知道,夏桀這樣行事必然有他的不得已,必然有他作為天子的考量,但知道又如何,她始終還是一個女人,當自己委身的那個男子,屢屢選擇了更重要而捨棄她這個重要的感受時,那份心愛的含義,在她的心頭,也就慢慢的減輕下去。
第二十二章(2119字)
她知道,夏桀終會收拾那些人,他們不會有好結果,可那,也是在她心涼徹底的時候了。
漪房覺得自己已經把真心冰封在看不見得角落裡,繼續和夏桀周旋在虛與委蛇中,她讓夏桀看見她的忍辱,猜測他在什麼時候又會對月垂淚,她繼續走在這條路上,不後悔,不退讓,總有一日,夏桀的心中,大局不會再是大局,她會做到的。
只是為何這段時日,腦子裡面,總會盤旋著那張臉,慕容藝的臉,那個男人在她掉落的一刻飛身相救,緊緊的抱住她,在墜落的時候,她仰望他的臉,熟悉又陌生,恍若曾經相見,被他抱著的時候,那股自由的味道如此安然,她可以看著他的側臉,毫不驚慌,看他拽著藤蔓,一步步艱難的攀爬上來。
慕容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漪房的心中忽然警鈴大作,這樣一個男人,和她沒有利益的糾葛,沒有任何可以聯絡的地方,卻願意用性命救她,這背後,藏著個什麼樣的目的?
她不是十一二歲的少女,她是竇漪房,她不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人,能夠白白的為人付出,卻不求回報。何況,慕容藝攪亂了她的心魂,對她來說,是一個危險,她非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不可。
紛繁的想法湧進來,漪房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涼涼的晚風吹在身上的時候,她伸手拂去遮在眼前的一縷青絲,耳邊忽飄來一陣清婉悠揚的樂曲之聲,帶著淡淡的孤寂和寥落,恍若天上廣寒宮的孤曲。
漪房循著歌聲抬頭,就看見房頂之上,青衫男子站在那裡,迎風而立,身上的薄衫被夜風吹動,緊緊包裹在他瘦削的身子上,他的長髮,在夜空中舞動,手中的玉簫,不斷流瀉出空靈的樂曲聲。
漪房看見在月色下的慕容藝身上籠罩在一層說不出的悲涼和痛楚,她心裡微微一驚,剛想要開口說話,哪怕是隻打探隻言片語也好,可慕容藝卻在和她眼神對視的瞬間,瞳孔驟然一亮,又像煙火一般迅速的寂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