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旋窩中的劉吉卻還算鎮定,他很快就有了反應,上了一道告老疏,其實這奏疏所言的內容並不是劉吉的真正心思,讓他現在告老,以他劉棉花的性子,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告老。
劉吉的這份奏書只是一次試探,試探宮裡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而結果這奏書遞上去,卻是石沉大海,陛下留中不發。
事情就越來越耐人尋味了,若是大臣想要告老還鄉,一般情況之下只有一個可能,宮裡無論如何都會進行挽留,也就是拒絕請辭奏書,將這奏書打回去,也就是說,無論是皇上批准還是不批准都會挽留,就算皇上看你不順眼,也會做出一個姿態,在駁回的奏書裡寫一些愛卿雖是老邁,只是國家尚在用人之際云云,接著等第二封請辭的奏書遞上來再進行批准。
這是一種潛規則,很少有奏疏遞上去留中的說法,可是這一兩日宮裡屢屢做出不同尋常的舉動,怎麼不教人詫異?
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劉吉的身上,想看看這大學士劉吉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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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京師變
鼎天小說居。dtxsj。這突如其來的朝廷更迭,正如眼下京師的暴雨一般,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莫說是不少文武百官看不懂,就連內閣的幾位都不太看得清了。
李東陽已抵了京縣,站在決堤的口子邊沿,天上雷鳴電閃、大雨滂沱,內閣大臣親自出現在這裡,其他的大小官員當然不敢在家歇著,各自穿著蓑衣冒雨在河堤邊苦勸,請李東陽到縣衙裡督促,這裡兇險萬分,一旦出事,誰也擔待不起。
在河堤上頭,則是臨時徵調來的民夫,在差役的監督下,冒雨揹著用塞滿了碎石的袋子投入決口之處,試圖堵住河堤。
事實上當地的官員心裡比誰都清楚,尤其隨行來的河督心裡跟明鏡似得,如此洶湧的河水朝著決口宣洩,單憑這麼點兒民力,根本就堵不住,再加上天公不作美,大雨還在傾注,現在督促著民夫堵決口,簡直就是笑話。
可是大家都知道,李大學士卻未必知道,他是清貴人,哪裡懂得這些名堂,眼下這些努力不過是做給李東陽看的,讓這位大學士知道,京縣還有河工衙門都已經盡力了,有些時候上官要的並非是結果,而是需要親眼看到這個過程,只要看著你們在想盡各種辦法,就算堵不上,至少也可以有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評價。
民夫們在泥濘中翻滾,差役們溼漉漉的大聲吆喝,一派熱鬧的景象。
可是李東陽的臉色卻很陰沉,頭頂著烏壓壓的烏雲。大雨稀里嘩啦的從斗笠下如瀑布一般的淌下來,李東陽很憤怒,他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這些人在做什麼。不過他沒有吭聲,只是站在這裡,看到那夾雜著無數泥石的急流衝向那一馬平川的田埂。
“大人,這裡不能再待了。大人的身子骨要緊,且回縣衙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衫,喝一口熱茶。不,喝一口薑茶,好好歇一歇。有下官們在這裡照看……”在旁苦勸的是京縣的縣令。弘治三年的進士,剛剛從禮部觀政調到了這京縣,名叫李如意,這李如意說起來還算是李東陽的門生,不過當著眾人的面,他卻不敢稱李東陽做恩府,他在旁苦苦相勸,眼淚都要流出來,可是他話說到一半,卻被李東陽打斷了。
李東陽目光陰森森的盯著他。大喝道:“李如意,當日在朝的時候,你是何等的忠厚,想不到連你都變成了這個樣子,哼。你以為這點伎倆就能瞞天過海嗎?你滿肚子的經義和教化都被狗吃了嗎?”
李如意嚇了一跳,連忙跪倒在泥濘中,口裡說:“下官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