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就算與柳乘風再如何有嫌隙,也會旗幟鮮明的站在柳乘風一起。
“朕明白了……”朱佑樘淡淡的道:“所謂恩威並施,其實也是個利字,恩是利,藩國們朝貢能嚐到甜頭,因此年年供奉不斷。威也是利害關係,他們害怕報復,與其如此,從利害關係來說,自然還是稱臣更為妥當。不過這些利害關係,距離讓藩國們對大明俯首帖耳還差得遠了,真正的利害關係,就該是安南國一樣,明明懼怕柳愛卿,憎恨柳愛卿,卻能與柳乘風同氣連枝,不離不棄。”
朱佑樘眼睛眯起來,似乎在檢討朝貢體系,卻不由搖搖頭,朝廷是朝廷,朝廷不是柳乘風,朝廷不可能像柳乘風那樣去拿捏住藩國的命脈,有些事商行能做,朝廷卻不能做,不過這商行嘛……還不是朱家的?只是換了一個身份而已,從官方的身份轉換為商賈而已。
朱佑樘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商行還未真正走貨,就能轄制藩國了?這倒是有趣,看來這聚寶商行,倒是能受益無窮。”
柳乘風正色道:“商行本就是填補大明與藩國們其他往來的空白,陛下不方便做的事,商行去做,只有和藩國們有了利害關係,朝廷才能省心。”
朱佑樘遲疑的道:“只是兜售火銃和火炮,將來會不會有後患?”
柳乘風道:“陛下不必疑慮,火銃和火炮工藝複雜,南洋人一時半會也學不去,就算學去了大明的制藝又高超了不少,再者說,就算賣給了他們,有藩國不臣,等他們習慣了操作火炮、火銃,可是大明一旦中斷與他們的貿易,那麼他們手中的火銃和火炮就成了燒火棍子,這樣的敵人,有何可懼,大明透過貿易掙了銀子,還可以趁機收購他們的礦山、港口,使他們對大明更加產生依賴,這是百里無一害的事。”…;
朱佑樘不由笑道:“反正這種事朕不管,你和太子去管起來,朕不過問你們商行的事。”
“老狐狸。”柳乘風心裡暗罵,他說是不管,其實就是怕惹來一身騷,畢竟大明的思想還是一個仁字,商行卻是透過殘酷和盤剝斂取財富,他不過問這件事,就是讓柳乘風做這壞人。
這皇帝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好面子,把面子看的比什麼都重,生怕史書之中記錄了他一丁點汙點。
柳乘風笑了,道:“微臣明白。”
朱佑樘的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道:“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與瓦刺人對陣的事,好好操練學生軍才是正道,朕給予一切方便,可是無論如何,你也不能讓朕丟了這面子……”朱佑樘沉默了一下,繼續道:“就算是輸,也不能輸的太慘,至於商行的事,你還是暫且擱到一邊去吧,待列兵對陣的事見了分曉,再來鼓搗你的新奇玩意兒。”
其實朱佑樘實在沒有太多的信心,所以他對柳乘風的希望,也只是不要輸的太狼狽而已,至少不要一觸即潰,讓朝廷多少留幾分臉面。
柳乘風心裡苦笑,卻也知道此時說再多也沒有用,信誓旦旦的道:“陛下放心,微臣不成功便成仁,斷不會失了朝廷顏面。”
朱佑樘朝他笑了笑,撿起一本國書,道:“你的話說的太重了,只是一場對陣而已,什麼成仁,倒像是朕逼你立軍令狀一樣,只是讓你收收心,好好的操練學生軍,全力以赴就成了。”
說罷,慢悠悠的道:“你下去吧,許多閒話,也不是朕和你說的時候,一切都等對陣之後再說。”
柳乘風起身告辭,從正心殿中出來,不由呼了口氣,其實朱佑樘說的沒有錯,眼下一切都必須圍繞著九天之後的列兵對陣來進行,這一仗打的好了,自然是朝廷有了面子,自己也有了功勞,可要是打的不好,到時候有的落井下石的人。
更何況……
柳乘風的腦海中,又掠過了那造作局,到了勝負揭曉的時候,也該是和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