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在上面,身體的那一點點熱度溫暖不了冰涼的石碑。
她心疼的問,“媽媽,你冷嗎?”
當然沒有人回答,媽媽已經死了,死在了她的懷中。那時,她就像現在抱著墓碑一樣抱著媽媽。她永遠忘不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的懷裡就那樣沒有了生息,從家到醫院的路是那麼漫長,長到她可以慢慢感覺到媽媽溫熱柔軟的軀體慢慢變得冰冷僵硬。可是她的眼睛還一直睜著,死死的盯著高歌。
那雙眼睛也曾經無比溫柔的看著她,言笑晏晏,“我的小歌兒這麼漂亮,以後嫁給誰媽媽也捨不得啊。”
這是高歌一生的傷痛,用十個七年也無法撫平。
她就這樣抱著墓碑,絮絮叨叨的和母親說著這七年的種種。
“媽媽,我有聽你的話好好讀書,我已經拿到碩士學位了,現在準備繼續跟著導師讀博。”
“我念的是藝術品修復,您以前老是說我靜不下來,不像個女孩子。你知道嗎?現在為了修復一張畫,我可以一動不動的工作一整天呢。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
“您現在真的可以放心跟王太太李太太他們炫耀,我也算是專家了,這次回國也是我們研究院和國內的一個博物館的合作專案,他們邀請我來幫忙修復古物。”
“我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很好,聖安德魯鎮就是個大學城,居民大多和大學有關係,治安很好。很漂亮,有雪山,還有大湖,冬天會下一兩米厚的雪呢。你知道我小時候有多喜歡下雪的,還說讓爸爸在家裡建一個冰室呢,現在也不用了,我就住在天然的大冰室裡了。每年學校還會舉行打雪仗比賽,你說多好玩。對了,還經常有梅花鹿和松鼠誤闖進我的院子裡來呢……”
什麼相干的不相干的都可以說,就是不敢提一句故人故事,假裝當年什麼都沒發生,她只是按部就班的去國外讀書。
不知就這樣說了多久,遠遠的,山間小路有了動靜,似有人來。她側頭看過去,原來是顧思源,他提著一整袋祭祀用品走過來。
高歌起身相迎,跪得久了,雙腿發麻。一下子起來站立不穩,身子有點搖搖晃晃的,顧思源連忙上前扶住她。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高歌站穩了,勉力一笑,“我這麼不孝,一走就是七年,回來總應該看看媽媽的。”
“夫人那麼疼愛你,只要你過得好,她怎麼會在乎你來不來墳前走一遭呢。”
顧思源說著,從帶來的袋子裡拿出香蠟紙錢,還有水果等祭品一一擺放好。
“顧三哥,還是你細心,連我這個做女兒的都只是帶了一束花來,什麼都沒準備。”高歌慚愧的說。
“我這不過是形式主義,你帶花來才是有心呢。夫人身前就喜歡擺弄點花花草草什麼的,她看見你的花肯定很高興。再說夫人以前對我那麼好,要不是她收留我,我連飯都吃不飽,又哪裡有今天。可惜還來不及好好報答她,現在也只有做點這些盡一點心意是一點了。”
高歌聽得心酸,“都是我的錯……”
“不,小歌,你那個時候太小了,還沒懂事,是我沒看好你。要不是我那段時間一直在忙分廠建廠的事,也不會讓左承堯那小子鑽了空擋,被他處心積慮的拍了那些照片放上網,害夫人看見氣得病發。還有孟瑤的事,都怪我,如果那天我不是臨時有事先走,或者安排個更靠譜一點的人看著你,也不會……”
“不要說了,顧三哥。事情都